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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用一次又一次的睡眠、醒來作為測試,看看時間線是否失序。
結果桌上那鬧鐘走得比她自以為無比精確的數秒還要准。
她過去25年養成的世界觀就此崩塌,進行了重新架構。
……
原來對著極光許願這麼靈的嗎,直接靈出時光穿梭?
“陸秋蕊!”
同學在背後叫她。
夏星眠一個哆嗦。
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回到八年前的荒唐情節,可她還沒來得及接受自己回到了陸秋蕊的身上這件事。
為什麼不是回自己本體的身上啊?
這算什麼?
屠龍少年終成龍?
她一邊覺得這所有事都太荒謬了,一邊又有個理智的聲音在她心裡說:
這些事情,冥冥中,或許不只是個巧合。
其實這兩天,除了用各種作死的方式檢驗自己是否在做夢外,她還順便對之前的陸秋蕊做了一些了解。
之前的陸秋蕊就是個很普通的女孩,家境就是一般小康的家庭,父母都是普通職工。她聽話乖巧,唯一叛逆的也就是私底下悄悄藏了個電吉他。
抽屜里有她的日記,夏星眠仔細翻閱過了,日記里那個女孩跟她印象里的陸秋蕊完全不是一個人。
她又特地去問了陸秋蕊的母親:
“咱們家……和姓夏的是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問得那叫一個小心謹慎。
張萍翻了個白眼給她:“什麼仇,胡說八道什麼?咱家清清白白的,哪裡有啥仇家!”
這一點讓夏星眠確定了一個事實:
陸夏兩家沒有仇,那麼原本的陸秋蕊根本就不可能因為什麼宿仇接近她,繼而做出後面那麼多莫名其妙的事。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
陸秋蕊根本就不會彈鋼琴。
她一下子就崩潰了。
難道說,她記憶里的那個「惡人」陸秋蕊,其實是……
她自己?
可是為什麼啊?她吃飽了撐的,當年自己找自己麻煩?
她苦思冥想了一路。
沒想明白。
同學從後面追上來,走到她身邊,撞了撞她的胳膊:“喂,你這兩天怎麼了,恍恍惚惚的?”
夏星眠嘆了口氣,說:“我覺得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都好離譜。”
“你……是不是最近失戀了?”同學神情一頓,接著義憤填膺,“我就說那個許景是個渣男,你非不信,非要去追!現在自討苦吃了吧?”
夏星眠僵硬地轉過頭,一個字一個字地問:“我還是個直的?”
同學:?
……
看來,那個喜歡男生、熱愛看漫畫玩吉他、乖巧懂事的名叫陸秋蕊的女孩子,真的不是她記憶里的那個陸秋蕊。
同學又問她:“你校招的時候找好工作了對吧,我記得是個文員,什麼時候入職?”
夏星眠心亂如麻,隨意答道:“就和大家一樣……”
“哎呀,想想以後就要和那些大人一樣,過上朝九晚五的社畜生活,還有點小激動呢!”
“嗯……”
社畜?
夏星眠的腳步頓住。
如果她只是做一個朝九晚五的小社畜,那麼「陸秋蕊」就不會接近17歲的夏星眠,也不會有財力讓陶野給她陪酒。
這樣的話,17歲的夏星眠可能會在夏家破產後流落去別的地方,陶野也會在南巷酒吧陪著另外的人……
「夏星眠」和「陶野」這兩個人還怎麼相遇?
如果她們不曾相遇過,陶野還會存在於她的記憶中嗎?
夏星眠忽然意識到了,她現在有了一個選擇的機會。
要麼選擇順著原本陸秋蕊的生活軌跡活下去,做一個平平凡凡的小鹹魚。
放棄相遇,同時也放棄有關於陶野的一切記憶。開心平淡地過完這一輩子。
要麼選擇重走一遍那條路。讓所有的故事,再度上演。
——即便知道了結局是分開,也要再度重現嗎?
夏星眠很糾結地思索著。
她腦子很亂,一時想不出結果來。
有些事,既然暫時無法決定,便先擱置一邊。
眼下,她倒是有另一件事很想做。
“那個……我想問一下……”她試探著問同學,“南巷那邊有沒有一個酒吧?”
“嘿,你要是問我別的酒吧,我鐵定得叫你自己去搜一下地圖。”
同學得意起來。
“可要說到南巷酒吧,我上個禮拜才和男朋友一起去玩過。話說有個事兒你不知道啊?咱們有個學姐,之前輟學了,現在就在那裡打工呢,長得可漂亮了!”
夏星眠呼吸一滯。
她嗓音有點細微的顫抖:
“是不是姓陶?”
“對……”
“叫陶野?”
同學笑道:“誒,你知道呀!”
夏星眠抓住了同學的袖子,略顯激動地問:“她是几几屆的?”
同學想了想,“嗯……好像比咱們大兩屆。”
兩屆……
陸秋蕊的身份證上現在是21歲,那陶野今年應該是23歲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