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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了好陣子,唐黎忍不住小心地問:“陸總,您到底是去……”
“是好久沒去看看她了……”陸秋蕊偏過頭,盯著唐黎,“我是不是該去看看她?起碼該保證她還活著。要是她被那些追債的弄死了,我也得幫她收屍啊。”
“是……”唐黎附和著。
心裡卻瘋狂吐槽:又開始了又開始了,老闆又開始口是心非了。
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到陸秋蕊給夏星眠租的公寓樓時更是逼近了十點。
兩個人上了樓,駐足在防盜門前,陸秋蕊曲起手指隨意地敲了敲門。
過了半晌,都沒人回應。
唐黎喊了兩聲「夏小姐」,還是沒人來開門。
陸秋蕊吩咐唐黎:“叫物業的人上來,把鎖撬開。”
唐黎猶豫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畢竟房間裡的都是夏小姐的隱私。”
陸秋蕊漠然地吐出幾個字:
“她在我面前,不需要有隱私。”
物業的人上來,確認了身份後撬開了鎖,換了新鎖把鑰匙交給陸秋蕊。
陸秋蕊慢慢踱步進屋內,打開客廳的燈,環視四周。
這裡好像已經有段時間沒人住了,東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條,沙發上蓋著防塵罩。茶几上所有的杯子都倒扣進盤子,水壺裡也是空的。
她走到牆角的那台鋼琴前,伸出手用兩指摸了一下琴蓋,看向指尖上厚重的灰。
唐黎很有眼色地說:“我馬上去查夏小姐現在的位置。”
陸秋蕊不置可否,大略擦了一下琴凳,坐了下來。
她翻起琴蓋,十指放在琴鍵上,緩緩地彈起一首悠揚的《一步之遙》。
“給她打電話,不論她現在在做什麼,叫她過來。”陸秋蕊低著頭,邊彈邊說,“如果她問,你就說,我突然想和她……聊聊琴……”
陸秋蕊會彈鋼琴,而且彈得非常好,這一點唐黎是知道的。她甚至還知道,最開始,陸秋蕊就是以鋼琴家教的身份認識的夏星眠。
或許一開始夏星眠喜歡上陸秋蕊的原因里,多少也包含了「知音」這一部分。
唐黎撥通了夏星眠的手機,開了免提,揚聲器里傳來待接的緩慢「嘟——」聲。
這一打,就打了將近二十遍。
每一遍都等到了運營商自動提示對方暫時無法接聽。
陸秋蕊已經彈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一步之遙》。最後一遍彈完時,她抬起頭,聽著免提里依然沒人接聽的「嘟」聲,頗為自嘲地一笑。
“多少年了,我也就主動來了這麼一趟,她還要我等這麼久。”
唐黎不敢說話。
“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
陸秋蕊皺起眉,靜默了好陣子,才又自言自語似的問:“你說她到底學得會服軟嗎?”
“我不知道,陸總。”
“這個孩子,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不那麼傲慢……”
陸秋蕊合上琴蓋,聲音越來越輕,輕到最後只有她自己聽得見自己在說什麼了。
唐黎竟從這話里品出了點幾不可查的心酸,不多,真的就是那微妙至極的一點點。她不禁嘆氣:“陸總,您為什麼不對夏小姐好一點呢?”
陸秋蕊的目光一頓,像是從深浸的心緒里醒來,理智又重新占據眼底。
“我不能……”
她說。
第18章
我們徹底了斷吧
夏星眠在酒吧的第一天工作很順利,趙雯對她的水平也很滿意,下班時給了她一個大紅包。夏星眠沒收,說自己干多少活就拿多少錢,不接受工資外的錢財。
趙雯也不跟她客氣,直接收回來,啐一口:“還挺倔!都淪落到這地方打工了,也不知道你還……”
一個戴舌釘的女人抽著煙打斷了趙雯:“趙姐,你擔心什麼,陶野肯定私下給她錢花啊。”
趙雯哼了一聲,沒搭話。
夏星眠都已經收拾好準備要走了,聽到這話,腳步一頓,皺眉:“你什麼意思?”
舌釘女人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她,“你裝不懂?這有什麼好遮掩的,干我們這行的,誰不是一邊傍著金主,一邊又私下養著小奶狗呢。”
夏星眠臉色變了,“我不是小奶狗。”她一字一句說。
舌釘女人嗤笑,“得了吧,被陶野養著還賣乖。陶野也真是口味獨特,難得養只小奶狗,還挑了你這種自持清高的假正經。”
她眯起眼,忽然壓低嗓音。
“難道你和陶野上床的時候,也這麼假正經?”
夏星眠手握成了拳,臉一下子變紅了。
陶野換完衣服出來就看見夏星眠滿臉通紅地站在門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走過去自然地攬過她,問:“怎麼了?”
趙雯開口道:“陶野,好好教教你家小孩,怎麼為人處事。”
陶野大概猜到一點苗頭,側過一點身擋住夏星眠,“趙姐,她還在上學,不懂事,要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妥你擔待。”
趙雯和舌釘女人相視著笑起來,笑得耐人尋味。
“哎呀,這小仙女,一定很會討人開心,才哄得陶野這麼護她……”舌釘女人故意逗夏星眠,“喂,你也叫我幾聲姐姐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