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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裡的其他人沖這邊喊:“快來練習,後天就要上場打比賽了!”
“來了!”
夏星眠正要往場中間走,忽然,眼角餘光一滑,瞥見了一個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
體育館門口,籃球架旁。
陸秋蕊雙手插在大衣兜里,正在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從她考上這所大學,陸秋蕊就沒有踏進過這所學校一步。
可能是因為陸秋蕊對她的學習生活根本就毫無興趣,也可能陸秋蕊覺得以自己的身價出現在滿地是廉價窮學生的學校里不太合適。反正她懶得來看她,大多時候都是把她叫到她喝酒的地方去。
可此時此刻,陸秋蕊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她看起來比上一次見面憔悴了很多,嘴唇是蒼白的,下巴也瘦了。她身上那件灰色大衣,之前還是很合身的,現在卻寬了一圈。唯一沒變的是那枚永遠戴在她領口的金屬別針。
唐黎站在她的身後,雙手抱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
夏星眠收回目光,視若無睹地繼續向球場走。
“夏星眠……”
陸秋蕊開口喊她。
夏星眠便停步,回頭皺眉,“什麼事?”
陸秋蕊:“你過來……”
夏星眠:“我不過。你要是有話要說,就自己過來。”
陸秋蕊攥緊了拳頭,強忍住怒氣,慢慢走過來。
走到夏星眠面前,她低聲問:“你最近在忙什麼?”
“和你有關係?”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沒必要吧。我現在又不拿你的錢了,想怎麼說話是我的權力。”
“夏星眠,耍脾氣也該有個界限。”
陸秋蕊逼近了一步,聲音壓得更低。
“這個學年只剩一半了,下個學年的學費你還沒頭緒吧。我幫你攔了多少追債的人,你知不知道?
離開我,你除了保全你這張臉面,你能得到什麼實際意義的東西?你只會成為一個累贅,拖累你身邊所有的人。”
夏星眠冷笑:“所以呢,你到底想說什麼?”
陸秋蕊:“在合適的時候示弱不丟人。我知道你最近生活費用上出了很大的問題,只要你向我低頭,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
“謝謝了,不需要。”
話落,夏星眠便轉身走向等待她的隊友們。
陸秋蕊還站在原地,渾身都散發著陰沉的氣息。
唐黎小心地勸道:“陸總,算了,夏小姐就是這個脾氣,等再過一段時間……”
“等?”陸秋蕊笑了一聲,頗有股譏諷。
“那您……”
陸秋蕊沉默了好一陣子。
“我一定有辦法把一切發展控制在我的手心。”
她轉身朝體育館外走,雙手還插在大衣兜里,眼裡閃著晦朔不明的光。
第26章
紙幣疊的千紙鶴
明天就要第一場排球預賽了,要參加的人都多少有點緊張,除了夏星眠。
夏星眠沒空去緊張這個,因為她幾乎每一分鐘都在想著陶野那晚和她說的話。
一邊瘋狂地揣摩陶野的真正心思,一邊糾結陶野那些話究竟能不能當真。
一邊又為難著:如果當真,她要不要答應。
最要命的是,這幾天陶野居然絕口不再提這件事,和她聊天就像之前一樣,只閒話家常,絲毫不越界。
這更叫夏星眠心裡像被貓抓,又癢又躁。
從體育館出來,天已經黑了,下起了雪。
夏星眠看了眼手機,今天比以往都練習得晚,時間竟到了八點。十點她還要去酒吧彈琴,中間也沒法休息。
要是彈一晚的琴,睡眠不足,明天比賽怕是只能在替補席待著。
思考著是直接坐公交去酒吧,還是先回一趟家放下書包再去,夏星眠慢慢走到了學校門口。
抬眼一看,路燈光柱下,密密麻麻的飛雪。
她看了一會兒,然後又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找公交站牌。
直直入目的是一輛白色轎車。
她發誓她在看雪之前車前沒有人,可現在那裡站著一個人,正撐著傘,看著她笑。銀色的耳環在路燈下閃著光。
——陶野。
陶野向她招了招手,說:“小滿,過來。”
夏星眠想也不想就快步走向她,風把她的圍巾向後帶,雪也迎面飄到臉上。
陶野拍了拍身後的車,說:“新買的車,喜歡麼?”
夏星眠這才想起之前陶野確實和她說過想買車的事,她以為就不了了之了,沒想到陶野真的買了回來。
“姐姐你不是沒什麼錢……”
陶野偏了偏頭,疑惑:“嗯?誰告訴你的?”
夏星眠小聲說:“趙姐說的。”
陶野笑了一聲,嘆氣,“她也沒說錯,我賺的所有錢都攢起來了,平時過得拮据,生活質量跟一窮二白也差不多。”
夏星眠:“為什麼都攢起來?”
“和你說過的呀。”陶野靠在車上,笑眼彎彎,“攢足夠的錢,從現在這種沒著沒落的生活跳出去,自己開個店,自力更生。或許還得帶上你。我不攢多一點,以後拿什麼給你發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