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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有一把錢,沒有足夠的人脈與勢力,這時候也蠻痛苦。
夏懷夢好不容易打聽到插rlie樂團的位置,準備用最原始的辦法,過去蹲在門口堵人。
結果剛到門口,被告知插rlie團隊已經離開了國內。下一程的行程保密。
夏星眠也跟著人間蒸發。
她實在走投無路了,忽然想起周溪泛。
那張票是周溪泛給她的,那周溪泛一定是知道什麼。
她撥通了周溪泛的電話,好聲好氣地問好:“小稀飯?”
周溪泛好像在喝牛奶,含糊說話的同時,發出吸管的呼嚕呼嚕聲:“幹嘛呀?”
“你是不是認識眠眠?”
“這不是廢話嗎,我和她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識了。”
“不是……”夏懷夢扶住額頭,“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也認識長大後的她?”
周溪泛坦蕩地承認了:“嗯,我和她是大學同學。”
“?”夏懷夢滿腦袋問號,“可我明明托人去暨寧大學查過,沒有查到夏星眠這人啊。”
“哦,那是因為陸秋蕊給你使絆子。”
“陸秋蕊?”
“你不認識,一個暴發戶,你妹這幾年的金主。”
夏懷夢沉沉地嘆了口氣,說:“你知道所有的事。”
這是個陳述句。
“對啊,我知道。”周溪泛也不加辯解,吸管的呼嚕聲和奶盒的咯吱聲越來越大,看來那盒快喝完了。
夏懷夢:“那你……”
聽筒里傳來奶盒扔進垃圾桶的聲音,“我說過吧,只要看到你不開心,我就開心。不過——後來我也想明白了,咱們倆的恩怨,沒必要扯上無辜的夏星眠。而且最近眠眠狀態不太好,我覺得或許你能讓她高興一點。”
夏懷夢心情無比複雜,隱隱有點生氣,可是對著周溪泛,她有氣也撒不出來。
“那你可以幫我找一下她嗎?我找不到。”
“你都在音樂會上見到她本人了,還聯繫不上?”周溪泛嗤笑。
夏懷夢:“我能力有限。”
“不是吧,大畫家,拿著錢都不知道怎麼使?”
“人脈關係網不是我的強項!”夏懷夢不由地加重了語氣。
周溪泛故意拖長尾音。
“那——就屬於你自己的能力問題咯。”
夏懷夢:“……”
“其實你也不必太擔心,我剛剛和眠眠通了個電話,她和她喜歡的人又和好了,現在開心得不得了,事業也是蒸蒸日上……”
周溪泛還是心軟了,試圖安慰夏懷夢。
可沒想到夏懷夢激動地打斷了她:
“就算我幫不上什麼忙了,我也有見到她的權力啊!”
周溪泛安慰的話剩了一半在口中,愣住了。
隨即,心底的火氣被徹底激怒。
“可我已經把她的消息告訴了你,甚至直接把票給你讓你去面對面地見到了她。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不是嗎?為什麼你因為自己的能力問題找不到人,現在要來質問綁架我?”
夏懷夢吞了吞口水,不知該怎麼回答。
周溪泛冷笑:“夏懷夢,十年前的你,和十年後的你,為我考慮過哪怕一次嗎?我的情緒在你眼裡一毛錢都不值,是不是啊?”
夏懷夢閉了閉眼,“對不起……是我失態了。你說吧,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周溪泛冷冰冰地說:“我沒想怎麼樣。”
夏懷夢:“你幫幫我吧,算我求你了。”
“要不這樣吧……”周溪泛鬆了口,“你把你的女兒送到我這兒,讓她陪我玩幾天。我玩得高興了,就幫你的忙。”
“……”夏懷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是認真的嗎?”
周溪泛:“嗯……”
“好,我送她過去。把你地址給我。”
“……”聽到夏懷夢如此乾脆地答應,周溪泛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蜷起。
半晌的沉默後。
她忽然開口問了夏懷夢一個略顯無厘頭的問題:
“我挺好奇,如果有一天夏星眠和你的女兒同時掉進河裡,你會救誰呢?”
對於這種老掉牙的爛問題,夏懷夢沒有打哈哈模稜兩可過去,她甚至是很認真地、很果決地,一字一頓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救夏星眠。”
夏星眠就是橫在她人生中的一根刺,嵌在了心尖最嫩的那塊肉里。只要她還活著,人在呼吸,心在跳動,刺就無休無止地慢而折磨地往裡鑽。
一天不取出來,那個洞就永遠在流血。
似乎是感受到了夏懷夢的這種濃烈的愧疚,周溪泛忍不住緊接著就問:“那如果是我和夏星眠同時掉進水裡呢?”
——對我也會愧疚嗎?
可她問完就後悔了。
她簡直是在自取其辱吧。在夏懷夢的心裡,她怎麼可能有資格和夏星眠相提並論呢。
然而夏懷夢老半天都沒說話。
再開口時,也沒有了剛剛的果斷:“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