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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做了個噩夢罷了。我最近會很忙,音樂會馬上就開始了,可能沒有時間過節之類的。”
周溪泛見夏星眠岔開話題,也不好再強勸,便順著她的話,和她說些能讓她開心的事。
“我聽說這個了。你這回遇到的可真不是普通貴人,波蘭國寶級鋼琴大師的音樂會,新聞報紙漫天傳。
國內鋼琴師想買票瞻仰都買不到,更別說是參演了。你是開的哪門子運,居然可以直接加入樂團?看來這場開完,你要飛黃騰達啊。”
夏星眠淡淡地笑了笑:“原來這場音樂會含金量這麼高。”
“那當然了,你這些天就沒關注關注新聞?”
“沒……”
夏星眠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周溪泛:“我說,你也別總想著陶野的事了。其實你生活里還有其他很多可以關注的東西啊,你得先把自己的日子過好。感情上就順其自然吧,別想太多。”
夏星眠:“嗯……”
“你先忙好手頭上的工作。總之,這場音樂會對你來說非常重要,暫時先不要讓別的事分了你的心。等結束了,沒準你會收穫些別的驚喜呢?”
“什麼驚喜?”
“這個……結束那天你或許就知道了。”
水倒滿杯子了,夏星眠卻沒喝。
她倒水的時候目光掃到了桌角的玻璃罐,於是先擱下了喝水這事兒,取了今天的星星糖,扔進罐子裡。
“好吧……”
或許也是時候轉移一下注意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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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時間挺快,每天醒來就是練琴,吃飯,休息,和師兄師姐們探討,然後繼續練琴,洗澡,睡覺。
忘了是哪天拜的師,好像某一天她無意間順嘴叫了第一聲老師,插rlie很欣慰地笑,連拍著她的肩說好。之後其他學生也就都把她真正當做了小師妹。
Tom廚藝非常棒,特地來問了夏星眠喜歡吃的東西,然後每天都為她做特殊的菜譜。夏星眠要是練琴忙忘了吃,他還會特意端上門。
Mona總是在晚上練完琴後抱著一堆護手的東西到夏星眠房間,抓著她的手給她抹各種護理的精油膏體,說咱們彈鋼琴什麼最重要?
手最重要!你也不想以後成名了,被鏡頭捕捉到手的特寫有什麼瑕疵的地方吧。你可是註定要成為大師的人。
Tom和Mona對她已經很好了,溫燦對她還要更好。
溫燦說她家裡就她一個獨生女,沒有兄弟姐妹,做夢都想要個妹妹。
那倆師弟師妹長得異國風味太濃,她實在代入不了。夏星眠這樣黑頭髮黑眼睛的同胞小師妹就是她夢寐以求的天菜。
夏星眠眉毛擰成疙瘩:“天菜是這麼用的嗎?”
溫燦說:“放心放心,查過百度了,這詞兒很中性,沒那麼曖昧。”
夏星眠:“阿燦,你這樣,我有點害怕。”
溫燦表示可笑:“放心,老娘鐵直。”
其實夏星眠看得出來溫燦很直,她只是開玩笑。
她又拿出手機,點進微信,看那個置頂的對話框。
她和陶野的對話止步於兩天前,陶野問她吃飯沒有,她回了個「嗯」。然後陶野就沒再和她說過話了。
可能她自己的問題比較大,因為一開始她還會回問陶野「你呢」,這樣多少還能有來有往地聊上兩句。但後來她只說嗯,也不回問了。
兩天前陶野問她:【是不是最近很忙啊?】
她說:【是很忙。】
陶野:【那你就先專心忙你的事。】
夏星眠:【嗯。】
陶野:【吃飯沒有?】
夏星眠:【嗯。】
這就是那一天的全部對話。
夏星眠知道自己不是討厭陶野。
她只是在逃避。
就是因為太過喜歡這個人,所以在喜歡之上,又滋生出了害怕這種複雜的情緒。
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怕什麼。
可能是怕交流太多,反而更加清晰地發現她對陶野來說真的沒有那麼重要。
總之,她既期待著陶野能一直來找她說話,又控制不住地故意冷落陶野,像是一種試探。
——會想我嗎?
——會生氣嗎?
然後她發現,她不曉得陶野會不會,她自己的思念和忐忑倒是一天疊著一天地瘋長。
什麼轉移注意力。
屁……
根本不可能。
插rlie一直在細心地關注著夏星眠的情緒。他發現引導和開解都沒有用時,轉換了一下思路,說要不你就保持這樣,我給你安排一個鋼琴獨奏,你現在的狀態倒是很適合彈那首曲子。
夏星眠覺得插rlie沒把她換下來都很不錯了,插rlie說什麼她自然都答應。然後問是哪一首曲子。
插rlie:“《PorunaCabeza》.”
她一聽,忍不住笑。
一旁的溫燦不禁問:“你笑什麼啊?這曲子怎麼啦?”
夏星眠說沒什麼。
插rlie把她帶到琴室,讓她和他坐在一起,細細給她講解一些注意事項。
“Theoriginalmusicwasplayedontheviolin.Irewroteit.Whenyouplaythelatterhalf,youshouldbemorearoused.Don'tbelikelasttime.Otherwise,youremotionalexpressionisnotinpl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