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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野眨了眨眼。
“我為什麼要在意?”
她反問。
夏星眠啞口無言。良久,才幹笑了一聲,喃喃:“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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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眠能感覺到,她和陶野之間因為這些話疏遠了一些。
她有點心灰意冷,陶野也好像開始躲她。雖然她們還是在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可陶野在刻意躲避著與她的所有肢體接觸。甚至生活上的各種接觸。
時間慢慢過去。
一轉眼,就是小半個月。
這半個月陶野出去得越來越頻繁,夏星眠在家的時候她一般都出門,夏星眠睡了她才回來。大部分情況下,回來時都帶著酒氣。
夏星眠還在酒吧彈琴,兩人難免在酒吧有照面。可是撞見了,也只是短暫地客氣打個招呼,不等夏星眠多說什麼,陶野就去忙別的了。
有一個晚上,陶野回來得特別晚。
夏星眠不敢打她電話,又擔心得睡不著,就坐在沙發上等。
凌晨三點多,陶野才帶著醉意,踉蹌著打開門。
夏星眠忙過去扶她,小心翼翼地喊她:“姐姐……”
陶野抬起朦朧的眼睛,盯著夏星眠看了好一會兒,才彎起唇角笑:“你還在啊。”
夏星眠這才明白,原來,陶野已經做好了她隨時會走的準備。
陶野意識模糊地坐在沙發上,醉得眼睛都抬不起來。沒一會兒,就撐不住困意倒在了夏星眠的肩頭,睡著了。
這是這些日子來她唯一的一次與她親密接觸。
夏星眠不敢抱住她,只默默凝視著那張安靜的臉。
“我不會走。”
她很小聲地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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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還沒過完,高校聯合的排球比賽又臨近了。
金融系的三個班挑了幾個身高合度適合的女同學艱難拼成一個隊。這種比賽好像沒什麼人重視,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事要忙,不過學校安排的,總要有人上去打。
夏星眠和周溪泛都不幸地被選中成了隊員。
課後,她們不得不背著包去體育場的換衣室。
周溪泛繫著運動鞋的帶子,安慰正在扎馬尾的夏星眠:“反正你這段時間心情不好,打打球,出出汗,就當發泄了。”
夏星眠的手繞在腦後束頭髮,嘴裡咬著黑色的發圈,睫毛低低地垂著。她穿著短袖,胳膊的關節被凍得泛著粉紅。
紮好頭髮,她撿起排球,嘆了口氣,眼裡還是有陰雲密布。
“發泄有什麼用。發泄完,沒解決的問題還是沒解決。”
“你不是已經決定好和陸秋蕊斷乾淨了嗎?”周溪泛摘下腕上的手錶,放進包里,“那應該感到輕鬆才對啊。”
夏星眠:“我也沒說我不開心是因為她。”
“也是,你已經不在意她了。”
周溪泛頓了頓,又問:“你新喜歡上的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
夏星眠嘆氣,頗為苦澀地答:“是一個不喜歡我的人。”
“原來是單相思,怪不得你愁眉苦臉的。”
“是啊……”
周溪泛想起不久前夏懷夢找來的那件事。
她當時糾結了很久。
她對夏懷夢是有恨的,10年,過去的事仍無法在她心裡徹底消散。
可夏星眠還在陸秋蕊的掌控中。她本來想著,應該先把個人恩怨放一放,先告訴夏星眠這個事兒。
可是夏星眠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或者說搭對了,突然就和陸秋蕊決裂,並放棄了那些債務。一下子一身輕了。
夏星眠目前的煩惱,看起來好像只剩下「單相思不得」這一件了。就算暫時不和夏懷夢會面,短期內,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周溪泛在心裡默默嘆氣。
要不……就再……等一等……等什麼呢?
為什麼要等呢?
她好像自己也想不明白。
遠處有人在催她們過去。
夏星眠一邊走一邊把排球扔給周溪泛,周溪泛很有默契地接住,問她:“你打什麼位置?”
“看你。你打攻手的話我打二傳,你打一傳的話我打自由人。”
周溪泛拋下了那些雜思,提起精神,說她打主攻。
隊裡決定先打一把演習賽,對手隨便找了個在場子上的其他隊。正巧,是楊依珊所在的院體育隊。
院體育隊不參加這次的高校聯合賽,所以兩邊不衝突,很順利地談好了友誼賽。
楊依珊看到網子另一邊的夏星眠,欲言又止,半天都沒上去打招呼。
而夏星眠似乎已經忘了這個人,都沒認出對面的隊裡有熟臉。
“你喜歡的,是那個來陪你上過課的漂亮姐姐?”周溪泛高高拋起球,使勁打出去,看向站在前面的夏星眠,在間隙閒聊起來。
夏星眠盯著球的動向,漫不經心地回:“很明顯麼?”
“你不會覺得不明顯吧?”周溪泛笑了,“你夏大女神除了那天對著她笑,平常什麼時候笑得那麼開心過。那節課後,多少你的者心碎喲。”
夏星眠托起一傳打來的球,給了周溪泛。
周溪泛一躍而起,直線把球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