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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一次,陶野的頭就不由自主地輕輕歪一下,好像是被弄癢了。
“好了好了,我自己來。”
陶野果然被蹭得癢了,有些急地放下了手裡的其他東西,輕笑著從夏星眠手裡撈過自己的長髮。
夏星眠順勢把皮筋套在了陶野的手腕上。
她又趴過去,從陶野背後貼近了,手指拂開陶野耳後的髮絲,乖巧地幫陶野撓起那塊發癢的皮膚。
陶野一邊扎頭髮,一邊斜眼睨著夏星眠,笑意越來越甚,調侃道:“你倒是伺候得很殷勤啊,小狗腿。”
夏星眠「呀」了一聲:“我是又有新暱稱了嗎?”
陶野:“聽你的語氣,還挺高興?”
夏星眠殷勤點頭,人如其名地相當狗腿:“當然了,姐姐給我起什麼暱稱,我都高興。”
陶野紮好了頭髮,笑著搖搖頭,沒再叫夏星眠纏著,忙著去拿帳篷了。
眼看著天好像又陰沉得奇怪,天空已經飄下了稀疏雨點,當務之急,還是先要把帳篷搭起來。
周溪泛望著灰壓壓的天空,怪道:“哎?今兒預報不是說不下雨嗎?”
夏星眠拖著帳篷一角,“天氣預報你也信。”
周溪泛:“那這可糟糕了,要是今晚下起雨,帳篷肯定被雨點打得噠噠響,吵得人睡不著。”
“你居然覺得那樣吵……”夏星眠有點吃驚,“難道不會覺得很愜意嗎?下雨天,躲在帳篷里,聽著雨聲,裹緊小被子……”
夏懷夢先搭起了一個小棚子。
如果一會兒下雨,她們總不能一直呆在帳篷里。
過了一個多小時,帳篷和棚子都搭好了,幾個人搭得精疲力竭,可是雨卻沒有下。
天還是陰的,可是好像比一個小時前稍微明亮了一點。
剛剛飄過來的幾點雨絲好像只是逗她們玩。
陶野安慰大家說:“沒事,反正早晚也是要搭的。”
說得也是。
這些東西,早晚都要搭起來。
大家紛紛抬頭看了眼天,然後四散去各找樂子了。
陶野取出烤爐,在棚子下搭起來,準備給大家烤些肉吃。
夏懷夢夾著畫架和畫具包在溪邊來回找角度,走一段就停下來望一望遠處的山,像是想要找一處最好的風景去畫。
夏星眠本來在給陶野打下手,卻見周溪泛拿著兩支魚竿過來,招呼她:“眠眠,我剛剛找到了一個很適合釣魚的地方,去釣魚嗎?”
夏星眠便看向陶野。
陶野看出夏星眠挺想去釣魚的,對她點點頭:“去吧……”
夏星眠:“那我先去玩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幫姐姐忙!”
陶野:“不用,烤個肉而已,你在這兒我倒還嫌你礙手礙腳呢。”
夏星眠瞭然,笑著又伏過去,在陶野臉上繾綣地啄一下。
然後腳步歡快地跑著去找周溪泛,從她手裡分得一支魚竿,一邊繞那魚線,一邊和好友說:“我待會兒肯定比你釣得多,我技術可好了……”
周溪泛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又說了句什麼。
在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里,所有爭辯都被山風攪弄得虛無模糊。
陶野望過夏星眠和周溪泛推推搡搡歡笑著的背影,又望向不遠處正閒散悠然作畫的夏懷夢,她正在舉著小小畫筆,丈量天邊無限綿延的群山。
烤爐的熱氣從手下蔓延上來,肩頭與胳膊被清冷的風吹得冰涼,握著烤串的手卻被烘烤得溫暖舒服。
陶野打從心底里滿足地嘆出口氣。
笑意像被刻上地、鐫在了她眼角眉梢每一寸。
夏星眠和周溪泛走了好遠,才走到釣魚的岸邊。
兩人把釣魚椅沉在鵝卵石的縫隙里來回擠弄,等四個角都穩固了,才安心地坐上去。
掛上魚食,甩下竿子。
「撲通」兩聲,線就埋在了水裡。
她們先是打賭誰釣上來的魚多,然後笑著聊了會兒最近幾天有意思的事。聊遠了,不免又聊起當年在中學與大學時的回憶。
細數來,感慨日往菲薇,月來扶疏,一晃眼,不知不覺都已過去了那麼多年。
“總覺得我們還沒有長大,還是那個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不用操心的學生。可是認真想一想,我們也已經都25歲了。”
周溪泛懶懶地陷在釣魚椅里,又嘶一聲。
“哎——不對,年底我過了生日才是25歲。”
夏星眠:“畢業好多年了。”
周溪泛:“那可不……”
夏星眠:“畢業後,我滿世界遊蕩,也少見你了。你這幾年……究竟什麼樣?”
周溪泛:“還可以吧。”
夏星眠:“我是說……感情方面,究竟怎麼樣?”
周溪泛抿著嘴,沉默了一陣子。
她忽然又笑了一聲。
“還能怎麼樣。以前什麼樣,現在就是什麼樣。”
夏星眠猶豫道:“要不……我去問一下我姐,不管怎麼樣,總不能一直這樣拖下去。”
周溪泛:“或許也不會拖下去了。”
夏星眠一愣:“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