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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那年她和陶野相遇時,陶野的年齡大概在27歲。
之前知道陶野喜歡吃果凍她都興奮了小半個月,這次知道了陶野的年齡,她的心跳仿佛都在翻倍跳動。
就像一個閘門,一打開,後面的欲望和衝動洶湧而來。
她要去見她。
現在,馬上。
夏星眠怕這次的衝動會產生什麼別的影響,便找了個口罩和帽子戴上。做什麼決定以後再說,她必須得要先去看一看陶野。
自從陶野不告而別,她已經整整4年沒有見過她了。
她真的好想她。
知道她就和她同一個城市,她一秒鐘都等不了了。
出了校門,打了個出租,直奔南巷。
剛好時間點也對,這會兒正是酒吧剛開門的時候。
一走進那熟悉的小巷子,夏星眠發現這裡和記憶中並沒有什麼不同。就連門口小賣部的老闆也只是比她印象中的少幾根鬍子。
進了酒吧,夏星眠壓了壓帽檐,屏住呼吸。
她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心都要從胸口蹦出來。
接待的服務員過來,問她是坐卡座還是吧檯。
夏星眠用目光搜尋無果,儘量自然地說:“去吧檯那邊吧。”
服務員:“這邊請……”
走向吧檯時,她又裝作很隨意地問:“你們這兒是不是有一個叫陶野的?”
服務員點頭:“對啊,您是小陶的朋友?”
“不……我……就是慕名而來。”
“慕名?”服務員笑了,“她一個端盤子的,居然在外面有名氣了麼?”
看來23歲的陶野還沒有開始跳舞。
夏星眠追問:“她在麼?”
服務員:“她沒來上班呢,您有什麼事我可以代為轉達。”
“哦……”夏星眠嘆了口氣,“沒事……”
服務員走後,夏星眠一個人在吧檯坐了很久,喝了五杯尼格羅尼。
雖然這次沒見到,但她還是很開心。那些在國外漂泊的日子,她也喝過不少次的酒,但只有這一次,是因為開心才喝的。
南巷酒吧的尼格羅尼度數調得微高,五杯已經喝得她有點犯暈。她看了眼時間,也差不多該回家了,畢竟她現在還有一個嚴格嘮叨的老媽在家裡等她。
改天再來吧。
總能見到。
從酒吧出來,天色已晚。
夏星眠倚著牆壁慢慢地走,手指扶在磚縫裡。夜風迎面吹著,屬於八年前暨寧的空氣包裹著她。
可能真的是喝得有點多,恍惚間,她好像又看見了墜落時那些逆行的破碎的時鐘。
每走一步,那些時鐘就在她的腳下咯吱作響,然後有水紋般的漣漪層層散開。
她盯著地面,微醺的眼眸眯著。
覺得自己好像又要墜下去。
走到巷子拐角時,她沒能穩住身形,踉蹌了一下。
忽然,一隻胳膊從拐角的另一方伸出,扶住了她。
隨後——
清冽的木質冷香,混著梅子酒與淡淡水質感的菸草氣息拂到她的臉上。
“你還好麼?”
熟悉的聲音,隔過4年的光陰,又穿回過8年的距離。
似是從天堂福祉而來。
夏星眠抬起頭,從壓得很低的帽檐下看向對面的陶野,嘴唇在口罩的遮掩里不停地顫抖。
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比印象中要年輕一些,黑色大開大合的捲髮,不笑時也是彎彎的漂亮眼睛,嫣紅的嘴唇像是在黑夜裡銜著一朵嬌艷玫瑰。
雪白的鼻樑上,一顆淺色的小痣。
難得的,無可挑剔的,大美人。
在短短對視的那兩秒里,夏星眠想了很多事情。許多想法流水一樣,沖刷擊打著她的大腦,來得快,消失得也快。
兩秒後,她低下了頭,有些僵硬地抽走了自己的胳膊。
草草地說了句謝謝,然後埋頭和陶野擦肩,繼續回家的路。
她以為自己會多看陶野一些時間。因為在對視的時候,她會在心裡糾結那個她想不明白的問題。
她以為自己會糾結得更久一點。
但她每一次都會低估陶野對她那致命的吸引力。
在那白馬過隙般的兩秒里,她已經做出了決定。
——她要重蹈覆轍。
她必須要讓四年後的那個夏星眠,遇見陶野。
她寧願承受這段最痛苦、最意難平的記憶,甚至走上一條註定會被誤解的艱難道路,也一定要在這個故事的最開始,在21歲那場意亂情迷的醉酒後,擁抱她。
認識她,記得她,留住她。
這些執念,註定要成為她上一世和這一世活下去的共同支柱。
就算知道有另一條路可以走,也無法變道。
作者有話說:
臨時加更一章。
鑑於很多人說沒看懂,那我寫明白一點:從第一章 開始的陸秋蕊,其實就已經是成熟版的夏星眠了。
(有些小夥伴就問了,那夏星眠怎麼會喜歡上年輕的自己呢?其實你們倒回去看的話,會發現我從來都沒有以明確的客觀角度寫過「陸秋蕊喜歡夏星眠」這句話。你們只是被唐黎的想法誤導了……)
p.s?我會把前文中比較重要的相呼應的伏筆寫在作話里。一些小的細節伏筆就不多寫了,當彩蛋留給二刷的小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