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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陶野已經習慣了每次回到家、咖啡廳、或者她和夏星眠一起待著的地方時,夏星眠總乖乖坐在小沙發里等她的情形。
這次沒見夏星眠,還聽到她和別人一起吃飯,心裡多少生出些失落。
倒不是吃醋,只是……
也不知道為什麼,抑不住地有點悵然。
陶野清咳一聲,掩飾住那點悵然,只問夏星眠:“什麼時候回來?”
夏星眠:“已經差不多吃完了,要來找我嗎?餐廳就在酒店出門向北二百米。”
陶野才剛在床邊坐下,但聽到夏星眠這樣問,馬上就站起來。
“好,我去找你。”
儘管只有二百米的距離,夏星眠還是發來了具體的定位。
陶野又下了樓,順著定位找過去。
今天的天氣不錯,沒有很大的太陽。
天空中鋪滿潔白明晰的大片雲朵,襯在湛藍的天空下,雲層邊緣的飄絮輪廓都看得清清楚楚。
走在街道邊,迎面會吹來清爽的風,穿過頭髮,溜進領口。
襯衫被吹得在身後微微鼓起來。
胸前的布料卻被風帶得緊貼向身體,在人步行的輕微搖擺中,勾勒出起伏顫晃的輪廓。
陶野走到了餐廳門口,將鬢邊被風吹亂遮住視線的頭髮挽向耳後,握住門把手,就要推開。
正要推時,動作卻一頓。
透過透明的大門,她看見冷清的餐廳一角坐著孤零零的一桌客人。
一個穿著正裝黑襯衫的女人坐在主座,正在伸出手拿酒,袖口釘著一枚顯眼的深藍色虎睛石袖扣。
另一個白色小西服的女人依偎在她身邊,幫她挪挪酒杯,手上戴著一枚與衣服風格略微有點衝突的古白玉戒指。
桌子另一側還坐著另外兩個人,一女一男,都是正裝,雙手捧起空杯子傾向主座,方便對方倒酒過來。
夏星眠背對著門坐在最下位。
她的背影本來和往常一樣沉默,但就在主座的人要拿酒瓶時,她噌的一下主動站了起來。
她先一步拿起了桌上的酒瓶,躬身探手,從主位到副位依次為所有人斟滿酒。
主座上那位戴著虎睛石袖扣的女人笑了笑,說:“我是主,你們是客,理應我來倒。”
夏星眠卻頷首,“我是晚輩。按酒桌規矩,倒酒這事兒,晚輩先於主人。”
“嗯,你倒是很懂事。”
眾多杯子碰在一起時,夏星眠把杯沿壓到了最低的位置。
陶野緊握門把的手不知何時慢慢鬆開了。
五指將離未離地搭在木質門把上,目光望著夏星眠的背影,蘊著抹不知名的情緒。
還是第一次從夏星眠的口中聽到「酒桌規矩」這種字眼。
穆雪衣眼尖地瞅見玻璃門外站著一個美麗得扎眼的女人,光站著,也不進來,就呆呆看著夏星眠,忙興奮地拍了拍身邊周枕月的胳膊,“阿月你看——”
周枕月順著穆雪衣指的方向瞥了眼,冷哼一聲,“哼,你什麼年紀了,看到漂亮姑娘,還激動成這樣?”
穆雪衣嗔怪地又拍了一下周枕月的胳膊,“胡說什麼呢。那個人,我估計就是小星星喜歡的人,就是那個……”她湊過去,小小聲地在周枕月耳邊吐出兩個字,“陶野……”
“既然如此……”周枕月扭頭對助理說,“去請陶小姐進來。”
助理便走到門口,拉開門,很客氣地抬手示意,引著陶野進店,一起走過來。
夏星眠聽到腳步聲在身後了,一回眸,這才看見陶野來了。
“姐姐……”
她馬上站起來,對陶野笑。
“原來真的是你。”
周枕月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下陶野。
“剛剛吃飯的時候我說進包間,小夏卻勸我坐外面,說一會兒陶姐姐肯定來找她。她說,她怕陶姐姐來的時候,沒有辦法一眼找到她。”
夏星眠沒有羞赧,坦然一笑,大大方方向陶野介紹:“這是周總,這是穆總,她們都是溪泛的媽媽。”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小周有兩個媽媽。”陶野依次和周枕月與穆雪衣點頭示禮,“周總好,穆總好。”
周枕月抬手:
“坐一坐吧,喝口茶。”
陶野本不想多留,但對方既然開口了,她也不好拒絕,就挨著夏星眠坐了下來。
周枕月的言行舉止很有一種常居上位者的沉穩與壓迫感,表情總是壓得很嚴肅,沒有穆雪衣那麼親切愛笑,讓人不自覺地在她面前緊起皮來。
明明是普通對話,卻像是受審訊。
周枕月:“陶小姐今年貴庚啊?”
陶野:“才過31歲。”
周枕月:“祖籍哪裡?”
陶野:“暨寧……”
周枕月:“常居地呢?”
陶野:“目前是在雲州。”
周枕月:“職業?”
陶野:“自己開了間小咖啡廳。”
周枕月:“有房和車嗎?”
陶野:“沒買房,不過,不久前才買了輛車。全款買的,不用還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