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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叫我,聽上去怪怪的。”卡卡西不自在地偏過頭去,“而且也沒什麼可恭喜的。因為三代目在與大蛇丸的戰鬥中犧牲了,綱手大人又一時無法回來,才不得不讓我這種人臨時頂上去。中忍考試上任何事都可能發生,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不論如何,暗部的職責就是誓死效忠與保護火影。”夕顏認真地看著他,“而且我相信,天藏隊長,獰貓司令官,以及我們的許多同事,肯定也都抱著與我相同的想法特別是在火影曾是我們中的一員的情況下。”
她提到的某個名字令卡卡西重新望了過來。目光交匯中,前暗部與現任暗部似乎互換了某種信息。
“謝謝。”中斷了對視,卡卡西說。
“明天就是繼任式,前輩現在一定很忙,我就不多打擾了。”夕顏禮貌欠身,以這句結束了談話,並且從善如流地改回了稱謂。
“嗯,回頭見。”
夕顏走遠了。卡卡西在原地站了一陣,然後將手插進口袋裡,轉身朝商店街的方向走去。
他在山中花店買了幾束花,付錢時少不得因為稱呼而被井野調侃了幾句。出了花店,他又去甘栗甘買好供品,隨即便出發前往墓園。
他在琳的墓前呆了大約半個小時,掃墓,更換花朵,匯報自己認為該告訴她的事情。同樣的流程又在水門夫婦與朔茂的墓前分別重複了一遍;太陽偏西時,卡卡西終於離開墓園,拎著那盒供品走向行程中的最後一處地點。
第三訓練場,慰靈碑的所在地。
他在那塊石頭前面站了很長時間,久久不發一語。直到夕陽沉入地平線下,木葉亮起萬家燈火,傍晚的寒露沾濕肩頭,銀髮上忍終於半蹲下來,使視線與碑上的一行名字平齊。
“帶土,我明天就要成為火影了。”他輕聲說,指尖撫過那道熟悉的刻痕。
奪走你活下去的機會,你的眼睛,如今又輪到你的夢想。
如果神無毗橋的事情不曾發生,這一切本該屬於你。
“對不起。”
照美冥來到小島附近時,鳶正坐在木屋的屋頂上,面朝西方。
他像是在眺望遠處,但在漫天大霧的環繞下,能看清十餘米外的景物已是極限。更何況周圍僅有荒島與海水,實在沒什麼值得一看的東西。
對於上司的種種奇特舉動,冥早已見怪不怪。這些年來她從一介普通上忍做起,步步升任至水影最信賴的兩名副手之一,在這個過程中也逐漸摸索出了一條與鳶的相處之道。繼任六年,鳶的手段已不似早先那般酷烈,雖然脾氣依舊難以捉摸,卻也不至於如傳聞所說的喜怒無常,蠻不講理。甚至可以說,在心情好、願意配合的時候,他完全有能力做一名出眾的領導者。
下午有冰遁一族的倖存者襲擊水影一事,半小時前已經由青之口傳到她耳里。她的親信部下一直對鳶頗為不滿,說起刺殺不幸失敗時,也並不掩飾自己的遺憾之情。
冥倒是能理解。當年青以白眼察覺到四代目矢倉受幻術操縱,嘗試解開卻險遭反噬,數日後矢倉便暴病身亡,當時擔任特使的鳶隨即上位,成為五代目。這一系列事件至今都籠罩在疑雲之中,充滿了陰謀的味道。從事後獲益者的角度來看,顯然鳶的嫌疑最大,除他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操縱並殺害矢倉的人到底是不是鳶,冥心中當然也有一番論斷,卻從未向他人吐露半字。有人譏諷她為了權勢性命,甘心對鳶低三下四,卑躬屈膝,她也只當耳旁風聽過就算,從不放在心上。
因為真相在她看來並無太多意義。鳶是霧隱村的現任水影,這是既成的事實,任何人都無力改變。這個男人太過強大,近乎不可戰勝,所以他才敢狂地留下刺客們的性命,縱容他們一次次徒勞的行動,並以此當做自己的消遣。
鳶對村子毫無感情,也不在乎他人的生死,但冥做不到。長老元師在臨終前曾將霧隱之里和它的忍者們託付給她,這是她義不容辭的責任。
既然村子裡有鬼鮫這樣忠心擁護水影的人,也有再不斬這樣激進反叛水影的人,那麼也就需要有她這樣居中調和的角色,在不忤逆水影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保護生活在這裡的人們。
腳下從水面變成了粗糙的碎石。冥收攏心神,在木屋外一個合適的距離處單膝跪下:“鳶大人,有些事情需要稟告。”
“說。”
“五分鐘前接到探子的消息,三代目火影猿飛在數天前去世了。大蛇丸假扮成音忍考生的指導上忍混入木葉,被猿飛識破,兩人展開激戰。戰鬥的具體過程不得而知,只知道大蛇丸似乎受了重傷,已經從火之國撤離,猿飛則當場死亡。”
“大蛇丸……他最近的動作越來越多了。”鳶若有所思,“木葉現在是什麼情況?想要終止中忍考試的話,其他忍村恐怕不會答應吧。”
“是,傳言風影已向木葉施壓,要求中忍考試如期舉辦。木葉接受了這個提議,並且在這幾天內緊急選出了新火影,今日剛剛對外宣布。”
“誰?”鳶事不關己地問。
“複製忍者,旗木卡卡西。”
在那個名字被說出的瞬間,冥明顯感覺四周的空氣極短暫地凝固了一瞬。鳶突然陷入了沉默,這讓冥不禁微微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