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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歪了歪頭。“你相信我嗎?”
“相信。”
“那就來吧。”鳶抓起他的手腕,第二次發動了瞳術。眼前短暫地黑暗下去,重新亮起時,卡卡西認出這裡正是當日他被鳶帶著虛化、穿過羅砂的身體時所看到的空間。
他環視四周,最終視線又落回水影身上。
該來的總歸要來。
“摘下面具吧……帶土。”
過去的十四年中,卡卡西曾無數次試圖想像,如果神無毗橋的事情沒有發生,平安長大的帶土會是什麼樣子。
這樣的嘗試屢遭失敗。帶土犧牲時才十二歲,以此去推測他成年後的相貌終究太難,而回憶中那個雙眼又大又圓、臉頰帶著點嬰兒肥的小男孩,也在日復一日的噩夢當中,逐漸被侵蝕成死不瞑目的殘屍。久而久之,竟令卡卡西無法再勾勒出一張完整的臉。
現在他終於得到了答案。這張臉如今就在他的面前;兒時透著稚氣的輪廓被硬朗的線條取代,燦爛的笑容不見了,唇角下垂,彎出拒人千里的弧度。過長的黑髮披散下來,將他的臉頰映襯出不見日光的蒼白,一道道傷疤也顯得更加鮮明,成為記述著那場災難的、永不磨滅的記號。
唯獨在外形上沒有多大變化的是那雙不,那隻眼睛,內里蘊藏的情緒卻也早已與往日天差地別。仿佛寫輪眼每進化一次,就會從這個人的身上剝削掉一部分光和熱,替換為陰沉與冰冷,還有其他一些什麼無法解讀的東西。
但這些對於卡卡西來說都不重要了。先前的千頭萬緒也在頃刻間化作虛無,變得無關緊要。此時此刻沒有其他任何事值得他在乎了,因為帶土沒有死,還活著,他們又再次相見了。
不管變了多少,他都是帶土。
這不是夢……對嗎?
卡卡西緩緩抬起手,指尖探向帶土的臉。他的動作很慢,透著十足的小心,好像害怕那不是真的,只是一團虛無縹緲的霧氣,在被觸碰的瞬間就會潰散。
帶土望著卡卡西。他看到那張臉難得地生動了起來,嘴唇在面罩下難以克制地顫抖著,神情似悲似喜。宇智波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柔和,又迅速轉化為決絕。
啪!
面具將近在咫尺的手指拍到一旁。與此同時帶土也鬆開了卡卡西的手腕,退後兩步。
“剛見面就要摸別人的臉,不太好吧?”他冷淡地開口,“我和火影之間好像還沒達到這麼親密的程度。”
那幾根手指僵在了半空中,尷尬地保持著被拍開的姿勢。許久,才輕輕蜷縮起來,手臂緩慢地落下。
“……抱歉。”卡卡西的臉色也黯淡了下去,眼帘低垂,“是我失禮了。”
這是預料之中的反應,可帶土卻無法感到滿意。眼睛不悅地眯起,他張開嘴,一句譏諷險些脫口而出,又在最後一刻被堪堪壓下。
“談正事吧,”他改口道,席地而坐,“我把你千里迢迢從木葉叫到這裡,可不是來說這些無聊話的。”
“好。”卡卡西也坐了下來。短短數秒之內,他似乎已強迫自己收拾好心情,重新回歸到火影的角色當中,再望向帶土時,神情也已恢復了平靜至少在表面上。“是曉的事?”
“曉的目標是尾獸,這一點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我從很久以前就在盯著這個組織,現在他們終於開始動手了。不僅是九尾,霧隱的三尾、六尾,以及其他各國的人柱力,都在他們的狩獵名單上。一群S級叛忍所組成的團隊,雖然不至於無敵,想要剷除也得費一番功夫。”
“他們收集尾獸的目的是?”卡卡西問。
帶土將目光投向遠方:“我怎麼知道。”不等卡卡西回應又很快說,“而且那也不重要。人柱力被抽出尾獸就會死,就算曉打算用尾獸做什麼善事,站在我們的角度也必須阻止他們。你並不希望漩渦鳴人因此喪命吧?”
“當然不,”卡卡西回答。他頓了一下,表情突然有些遲疑,“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能不能問。”
“說。”
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收緊。“三尾……現在在哪?”
帶土揚起眉毛。
周圍的溫度悄無聲息地降低了。以五代目水影為中心,龐大的查克拉瀰漫開來,如海洋一般厚重凝實,包裹住卡卡西的全身,將刺骨的寒冷滲透入他的皮膚。
“你真遲鈍啊,卡卡西。還是說你隱約猜到了,只是不敢確信?”帶土緩緩開口,“我還以為與風影的一戰過後,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凝成實質的查克拉在他身後狂亂地舞動,投下形似尾巴的不祥虛影。
“我就是現任的三尾人柱力。”
(TBC)
土:我可以握你手腕,但你不能摸我的臉(超級無敵理直氣壯.JPG)
駕籠就是日本的轎子,和我國古代的略有不同。
恭喜之前和四風一樣懷疑過土哥是三尾人柱力的同學,你們猜對了~
第19章 禁區
這並不是一個令卡卡西完全意外的答案。
自從對水影的身份起疑後,那場屋頂上的戰鬥便始終像根刺一樣扎在他的心頭。童年時的帶土只會使用火遁忍術,外加一點點蹩腳的基礎土遁,就算他在後來的十多年中有所成長,對於一個天生馭火的宇智波來說,那種規模的水遁也未免太過出格。能將原本並不擅長的水遁一躍變為戰鬥時的主打招式,所能藉助的手段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