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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在戰國時代和幾十年前還是很有名的,求取之人也絡繹不絕,後來才漸漸沒落了。”
“為什麼?”
“因為它的名聲實在太差了。相傳曾經接受了咒印的每一對夫妻,無一例外最後都反目成仇,乃至發展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這樣的事一次次重演,起初還有人不信邪,後來也不幸步上前者的後塵,久而久之就再也沒有人敢嘗試了。從此一心同體之印也多了個別稱,名為‘怨侶之咒’。”
“這和咒印無關吧?普通夫妻感情破裂也很正常。”
“問題在於,會來求咒印的人本身就不是什麼普通夫妻。”冥說,“只有雙方同為忍者,並且至少一方渴望著更強的力量,才會決定通過咒印來達到目的。這樣的婚姻,從一開始動機就已經不單純了。就算最初是相愛的,在一方提出接受咒印的時候,另一方也會忍不住心生懷疑。‘他是為了得到力量才接近我的’,芥蒂一旦種下,日後只會越髮根深蒂固,最終導致愛情的破滅。”
“一心同體之印還有另外一個效果。伴侶間可以彼此感應,隨時察知對方的方位。即使是相戀的愛人,偶爾都需要擁有各自的隱私,貌合神離的兩人就更不用說了。咒印一經接受,直到一方死亡之前都無法解除,隨著對彼此的猜忌厭惡越發深重,也就越來越無法忍受有人在無時無刻地監視自己……想要解脫,就只能將對方殺掉。”
“傳聞都是人編出來的,這些也只不過是你的主觀推測。”帶土仍不以為然,“這咒印如此強大,也沒有其他的獲取門檻,自然會有人看不過眼,想要抑制它的散播。或許就是已擁有咒印的人嘗到了甜頭,不希望後來人也分一杯羹,才會炮製出這樣的謠言。”
冥不服氣地說:“我可是見過實例的。”
“哦?”
“是我父親族中的一位長輩。她年輕時曾被人瘋狂追求,架不住攻勢就答應了。不久,那個男人就把她帶到八海神社,哄著她接受了咒印。從此她不得不時刻跟在男人身邊,方便他隨時借用自己的溶遁。她漸漸無法忍受這種形同附庸的生活,也意識到男人其實並不愛她,只是把她當做獲取血繼之力的工具。”
“他們爆發了爭吵,男人起初還想繼續用花言巧語挽留她,見她鐵了心不肯妥協,終於原形畢露,和她大打出手。諷刺的是,他在戰鬥中用來對付她的,正是她本人通過咒印賦予對方的溶遁。”
“最終在家族的干預下,他們離婚了。男人被警告不許再來找她,連接近她方圓百米之內都不行。過了幾年,某次男人被派去執行任務,而她身上的咒印則在一個晚上突然消失了;又過了幾天,男人的屍體果然被帶回了村子裡。她重獲自由身,此後幾十年中再也沒有結婚,直到前年過世。有關一心同體之印的事,我最初也是從她那裡聽來的。”
“後來我也親自去八海神社探訪過,並從那兒的巫女口中聽說了更多的例子。”冥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越說越起勁,“兩個大家族以咒印鞏固聯姻,妻子設法逃回娘家,靠咒印掌握身為族長的丈夫的行蹤,將其一舉滅族;男方為了自身缺乏的查克拉屬性向女方求婚,婚後將妻子用禁術做成了活傀儡;圍繞血繼限界展開的陰謀就更多了,像我的長輩那樣,結局已經算是不錯了。”
帶土驚奇地看著她:“看不出來你居然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冥一噎,微紅了臉,帶著點嗔怒說道:“女孩子會對這類故事起好奇心,不是很正常的嗎!再說明明是您先問起了咒印的事,我才”話還沒說完,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從未和水影以如此隨意的口吻閒聊過,不由得怔住。
“這個咒印,我大致了解了。”帶土沒有注意到她的臉色變化,“你下去吧。”
房門發出沉重的閉合聲。在長廊里走出一段距離,冥停步回頭,望向身後的辦公室。
看來之前並不是她的錯覺。自從火影來訪霧隱村後,鳶的脾氣確實比從前好了一點,原本極強的疏離感也有所緩和。旁人也許沒有多大感覺,但對於每天都要和水影打交道的冥來說,這種改變幾乎是肉眼可見的。
曾經的他是一個謎,是壓在村子上空的沉沉黑雲,是代表恐怖與威懾的符號;現在則似乎終於有幾分人情味了。
鳶與旗木卡卡西,這兩個人之前有交集嗎?很難想像,一個相識不久的人能對水影產生如此大的影響。至於那個提高協調性的對象,毋庸置疑也是五代目火影了。不過……哪怕鳶再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會只是為了得到咒印,就決定和另一個男人另一個影結婚吧?
雖然就算水影和火影真的成婚,也絕不會有人認為他們之間存在愛情。這只是換了一種名義的聯盟,以咒印加強鞏固與約束,大家都心如明鏡。再說卡卡西擁有寫輪眼,算起來還是霧隱佔了點小便宜。
但這種事畢竟太過聳人聽聞,一百個人中有九十九個聽見了,第一反應都要大呼荒唐。只要想到這顆重磅炸彈一落下去,村子裡又要亂成一團,勞碌命的水影副手就不禁提前頭疼了起來。
“退一萬步想,至少火影肯定不會陪著他胡鬧……我操心這個幹什麼!”底氣不足地自我安慰道,冥搖搖頭將這些思緒趕出腦海,快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