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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人柱力的一生都伴隨著孤獨與不幸。他們將身體化作監禁尾獸的牢籠,被迫與其同生共死,也因此被尾獸怨恨,互相折磨敵視。其他人則因為尾獸的恐怖力量而畏懼和疏遠人柱力,甚至將他們視作災難。
最極端的情況下,人柱力也會被當做執行破壞與毀滅的工具比如當年的琳。
所以,帶土是像琳一樣,被人強行將三尾封印進體內的嗎?有朝一日,他或許也會遭遇和琳相同的……
這個想法令卡卡西在瞬間心跳加快,呼吸艱難起來。手指在褲子上抓出深刻的褶皺,他緊盯著地面的一點,努力保持清醒與精神集中。
不,他對自己說,不對。上一任三尾人柱力矢倉死於六年前,之後帶土就成為了五代目水影。在那之前他是四代目的特使,地位也遠高於一般忍者。從近些年的種種傳言,以及一路走來的見聞來看,帶土在霧隱隻手遮天,掌握著絕對的生殺大權,很難想像在他背後還有未知的操縱者存在。
難道……
“就是你想的那樣。”帶土的聲音打斷了卡卡西的思緒。水影將臉轉向旁邊,只留給他完好的一面和閉著的左眼。“我是憑自己的意願成為人柱力的。”
卡卡西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現在你該明白了。就算只是為了活下去,我也必須阻止曉。但有些事一個人去做會有些麻煩,所以我需要幫手。”
“這就是你想促成兩國聯盟的原因?”
“你就當做是這樣吧。”
“明白了。”片刻後,火影說,“我會配合你的。”
“返程時冥會和你們一起回去。她將代表我和霧隱,與木葉商討盟約的具體內容。我希望這件事能儘快敲定,免得拖下去又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意外。”
“好。”
空間內陷入漫長的安靜。許久過後,卡卡西打破了沉默。
“……帶土,”他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終於將這句話說出口。“你是要成為三尾人柱力,所以才不回到木葉的嗎?”
黑髮男人沒有回答,肩膀卻悄然緊繃。
“是……為了琳?”
“你到底想說什麼?”帶土猛地扭過臉,瞪著卡卡西,“別拐彎抹角的!”
“你已經知道了吧……琳是怎麼死的。”卡卡西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閃躲,很快又強迫自己轉回來,與帶土對視。他在極力維持表情的平靜,卻仍有強烈的痛苦從眼底滋生出來,仿佛每說一字都是在進行自我凌遲。“……不責備我嗎?明明我向你保證過”
砰!
卡卡西重重向後跌去,背部撞上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帶土撲到他身上,雙手按住他的肩膀,右膝壓住他的腹部,形成一個完全壓制的姿勢。
垂落的長髮在他臉上投下陰影,紅眸亮得懾人,當中閃爍著蓬勃的怒意。
“沒錯,我已經知道了。”他咬著牙說,“因為某個廢物無法履行對我的承諾,所以琳才死了,死在了他的手上。這就是你想要的嗎?聽見這個你滿意了嗎?還想聽我說什麼?或者對我說些什麼,就像你每次來到慰靈碑前時那樣?”
卡卡西猝然哽住:“你怎麼……”
“我都看見了。”帶土的聲音低沉下來。他逼近卡卡西,嘴唇幾乎貼在銀髮男人的耳邊,在言語中加入惡意的譏諷。“你站在那的樣子還真是可笑啊,卡卡西……說給死人的懺悔又有什麼用呢?你明知他再也聽不到了。還是說那些道歉的話都是虛偽的說辭,你不過是想通過這個方式卸下愧疚,讓自己輕鬆一些?”
帶土聽到了尖銳的吸氣聲。掌下的這具身軀在戰慄,如果不是有他壓在上面,只怕早已因為被刺傷而蜷縮成一團。帶土重新拉開兩人的距離,看到卡卡西雙目緊閉,睫毛不住地顫動著。
“……對不起。”平靜的假象被擊潰,更多的痛苦從他的表情與聲音中流淌出來,猶如強腐蝕性的酸液,“我沒能保護好她。”
帶土眯起眼睛:“你想說的就只有這個?”
“我知道這樣的道歉毫無誠意。如果你要報復我,怎樣做都可以。只是……”
“只是?”
“至少現在……不要殺了我。”那雙眼睛終於重新睜開,望向帶土,當中有悲慟也有羞恥。不論是面對誰,在何等情況下說出這種話,對於旗木卡卡西來說始終是屈辱的。“我還不能死。作為火影,我的性命不只屬於自己”
最後一句似乎徹底激怒了帶土。在卡卡西說完之前,他已忍無可忍地伸出手,掐住了身下人的脖子。
卡卡西發出窒息的悶哼。他抬起右手,指尖本能地聚集雷光,電弧跳躍閃動,劈啪作響。可那道雷直到重新消散,終究沒能真正落下。
帶土冷眼看著,絲毫不為所動,甚至不緊不慢地加大了力道。
這場安靜的施/暴在無聲地繼續。卡卡西的臉色逐漸漲紅,從咽喉中發出咯咯的聲音。他開始掙扎,雙手扣住帶土的手,試圖掰開那幾根鐵鉗般的手指。缺氧使他變得虛弱,嘗試很快失敗,於是他又改成去抓帶土的手腕,希望能將這隻手推開或拉開。撕扯間他的手指勾住了纏在小臂上的繃帶,下意識用力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