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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中間笑了好幾次。
我說:“真是豐富多彩的校園生活是吧?”
“是啊。”
“我要是山下,我就說自行車是在買早餐的時候丟的。就是那種看起來很便宜而且人多的店。學校周圍有不少呢。”我說,“他這也太蠢了。”
“你也這麼騙過你媽媽?”
“怎麼可能對媽媽完全說實話嘛。撒謊很正常呀。人長著嘴巴,一是為了吃飯,二是為了說謊。難道你沒有對父母撒過謊?”我繼續振振有詞。
“沒有。”
“你竟然意外的是個好學生嗎?”
“我本來就是好學生好吧,和你不一樣。”
“可是你看上去就很會撒謊的樣子。”
他說:“大概能算會撒謊吧,但沒必要對爸媽撒謊,我要做的事情他們都會理解啊。”
“這麼好的嗎?我要幹什麼我媽都反對。最離譜的是,在我媽心裡,如果我在家沒有說班主任壞話,那他就一定不稱職,如果每天都詛咒他,他就一定非常負責。不問任何其他原因。”
“他們一直很信任我。”
“可能因為你比較乖,只對讀書和體育感興趣,所以爸媽很放心。我就不一樣了,我對除了體育和讀書之外的其他一切事情都很感興趣。甚至一些違法的事情,也不是想去犯罪啦,我就是喜歡聽不一樣的故事,經歷不一樣的東西。”
“那你成績還那麼好?”
“我成績不好我媽會打死我的。而且這些雖然聽起來很嚇人,其實真的沒什麼。”我辯解。
我們倆就這麼邊逛邊聊天,路過購物廣場的時候我問他:“你吃過歌帝梵的巧克力嗎?”
“味道還可以,你想吃?”
“不是。我想說它貴的要死。”我嘆出了窮鬼的氣。
“巧克力中的愛馬仕嘛。可以嘗嘗其他甜品店的手工巧克力啊,也很有特色。”
“算了,我又不喜歡巧克力。”我說,“有一回買了歌帝梵的巧克力,也沒嘗到一塊。不過我媽有一次給我帶了幾塊松露巧克力挺好吃的,也不知道在哪買的。剛入嘴的時候挺苦的,但很香,吃到後面就很完美了。”
“我更關心你為什麼要買巧克力。”
我看他一臉揶揄:“你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問。”
“你說的是,因為你這麼節約又討厭甜食的人突然買了昂貴的巧克力,肯定是去給很喜歡的男生表白,但神經粗的你談起來口氣那麼憂愁就肯定是巧克力沒送出去,要麼是對方沒有接受,或者更慘一點根本沒見到他。是這件事嗎?我想聽你說。”
“你真的很過分哎。”
“是天台上的那位JM嗎?”
“走開啦。你喝水嗎?我去給你買水。”
“說了再走啊。”
“你猜的全對好了吧?”
“所以是人家不接受還是沒見到他?”
“沒見到他,高興了吧?可以喝水了嗎?”
他笑:“嗯。”
我給他丟了一瓶檸檬蘇打水,自己拿了一罐Asahi的STYLE FREE。然後去付錢,老闆大叔看了我一眼,收下了錢。
“你還喝酒?”
“其實這個和飲料差不多,還沒有梅子酒度數高。挺好喝的,可以嘗嘗。我小時候有段時間每天早餐的時候喝一杯,暖暖和和地去上學。不過後來被我媽發現了,就被禁止了。”
“是每天醉醺醺地去上學吧。”
“梅子酒真的和飲料一樣,不過喝了之後身體有一點暖暖的,還讓人感覺很高興。嗯……所有的酒喝了以後都讓人覺得很高興。我跟你講,十歲過年的時候我爸意思一下把紅酒和雪碧一比十兌了給我倒了半杯,然後我就有點那個什麼,好像有點上癮了。後來那瓶紅酒還剩半瓶,我過一會兒就忍不住要去喝一口,過一會兒就要去喝一口,就被我喝完了。今年春天感冒總不好的時候,我媽給我開了一瓶紅酒,說每天喝一點,病說不定就好了。我兩天就把它喝完了也不見好,然後我們就請假去看病啦。”
“你父母真心大啊。”
“嗯?我媽總說我是喝了這麼多酒才這麼蠢的。”
“我也這麼覺得。”
“哪裡蠢了?”
“哪裡都蠢。”
後來我們找了個公園坐下專門扯淡。
“接下來的問題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好了。不能耍賴。你交過女朋友沒有?”我說。
“可以不回答嗎?”
“不行。剛才那個答案顯然就是有。很好。下一個,是在小學嗎?”
“是,你能不那麼熱衷於挖掘別人的黑歷史嗎?”
“我猜對了。下一個,只有一個,對吧?”
“是。”
“我真是神算子。下一個,她有點煩,是吧?說實話吧,她聽不到。”
“沒你煩。”
“那答案就是‘是’,幸村同學,雖然我每次都知道,也麻煩你配合一下我啊。”
“沒有覺得她煩。不過答案對你無所謂吧,反正你想問的也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