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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若竹猛地一頓足,回頭,“從哪裡看的?”
“從……”
孟嘉辰反應快,把後半句話給咽了下去。
“都敢看戲本子了?”衛若竹簡直氣不打一處來,簡直糟心的事情都擠到了一天裡頭。
孟嘉辰道:“我沒看,我都不知道崔鶯鶯是誰。”
“你都知道崔鶯鶯這名字,你還敢說你沒看?不好好上課你還有理了?”衛若竹指著孟嘉辰說道:“你再氣我我讓你去凌煙閣跪祖宗牌位去。”
宮裡是不演西廂記的。
林玉貞頗為無奈的帶頭一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母女兩個尷尬的相視一眼,衛若竹清清嗓子,坐在了貴妃塌上,理了理廣袖,優雅的說道:“起。”
孟嘉辰火速的理頭髮,正衣冠,片刻後裝出來一副賢良淑德的公主該有的樣子挨著衛若竹坐了下來。
考慮到內閣議事的時候孟嘉辰和兵部右侍郎吵了起來,最後兩個人老不老,少不少的,都擼胳膊挽袖子去外面打了一架才完事,黛玉對孟嘉辰實在是做不出來什麼具體太大的要求。
隨緣,隨緣。
林玉貞真的是想笑又不敢,低頭忍得可憐。
半天孟嘉辰揉著肩膀擠出來一句,“你們想笑就笑吧。”
“皇后娘娘叫我等前來……”黛玉不理孟嘉辰,跟衛若竹說道。
衛若竹沉吟片刻,道:“這件事情前後你們應該也知道了。”她一攤手,“你們覺得應該怎麼辦?”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寧雲道,“要不然就秘不發喪?等過幾日形式好些了再說?”
黛玉搖頭道:“過幾日是萬萬不成的。”
幾日裡病情惡化,這是絕對不現實的。
怎麼也得有個月余的過程。
但是在壽康宮停靈,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那些宮人太監可還是真的看在眼裡的,四妃出身不同的家族,為了自己的利益,多半也會利用這件事情。
衛若竹嘆了口氣。
她也懂這些顧慮,說實話,她給甄太后想了若干種不同的死法,但是真的事情出來了,這事情卻不是那麼容易安定下來的。
來得太突然了。
林玉貞說道:“不如改脈案,從太醫院下手……”
寧雲反駁:“這肯定是不行,牽扯的人越多,這件事越不好辦。”
越多人知道,傳的越快,最後就變成人人心知肚明了。
“等等。”黛玉道,她想了半天,問衛若竹,“皇后娘娘恕罪,我有一句有些大逆不道的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都這個時候了,還分什麼大逆不道的,說吧。”衛若竹道:“本宮恕你無罪。”
黛玉道:“敢問皇后娘娘一句,若是今日不是因公主所起,而是太后突然卒中,薨逝,那么娘娘當如何辦理?”
一語中的。
如果太后是卒中而死,那就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呀。
等下,衛若竹回憶了一下林玉貞的轉述內容,好像太后還真的是卒中死的。
衛若竹考慮了半天,確定她沒有領會錯黛玉的意思,才說道:“你的意思是當這件事根本沒有發生過?”
黛玉道:“是。”
像衛若竹和寧雲這種人,都習慣性的會多想,但是卻不知道最簡單的方法是最有效的方法。
太后卒中過一次,那次還是在大殿上。
而孟嘉辰她們的事情,說到底不過是提前的引發了太后的卒中,可能就是碰巧而已。
但是想多了後就成了太后是她們兩個給氣死的了。
寧雲和林玉貞兩人相視一眼,黛玉說的倒還真的是一個辦法。
對於外人而言,這件事不過是太后死的還真的挺是時候,因為皇家的葬儀規定,臘月正月二月這三個月死人,除了皇帝外,就連太皇太后過世都是一律減等辦理。
這是太皇太后去世的時候安排下來的首例,其餘的人自然是不能越過太皇太后的規矩去的。
言外之意就是不進行三年國孝。
老百姓其實挺期盼這樣的,因為可以不用擔誤他們的正常的婚嫁,過生日的事情。
衛若竹思路了半天,決定這般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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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此時也是一片雞飛狗跳。
“你說什麼?”王夫人瞪大了眼睛,緊緊的握住了椅子的扶手,強行壓制著自己的怒火,“你再給我說一遍。”
“你仔細的聽著。”王夫人看了寶玉一眼。
王太醫有些為難,“這……”
“兒聽懂了,襲人她有了。”寶玉吞吞吐吐的說道。
王夫人氣的不行,霍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把花襲人那個不知好歹勾引少爺的賤人給我拿過來。”
寶玉跪在地上,跟王夫人苦苦哀求,“母親,你就放過襲人吧,怎麼也是我的孩子啊。”
王夫人一巴掌扇在了寶玉的臉上。
周圍的丫鬟都是一聲驚呼。
王太醫連忙找了個由子跑了。
寶玉從來都沒有挨過打,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