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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嘉辰的聲音音調高,又帶著幾分稚氣,“那您到是說說,你要派誰?”
“必是勛貴之子,勛貴門第,家學淵博,又是跟隨先祖南征北戰之人後裔,這樣才能確保一心為國。”薛恆俊說道。
“那你就是說,寒門無能將?”孟嘉辰說話也不客氣,“那你倒是說說,若是只派一個並無行軍經驗之人,那此人一不識兵法,二不懂謀略,出去豈不是給我晉朝丟臉,再者,兵貴神速,且行軍應該便宜行事,難不成用一個毫無行軍經驗之人,每到一個地方,每遇到一件事情,就飛鴿傳書,再聽你們吵上一架再做定奪,那還打什麼?”
她越說語速越快,“昔日宋朝用文臣掌武將,最後終於大宋江山頃許倒,生靈塗炭,那你是覺得,我們效仿宋朝才是?”
薛恆俊說話的語調都抖了,“公主,你這是血口噴人。若新的一輩不能歷練,又怎麼能為保家衛國?誰是天生的將才?”
“是,沒人是天生的,但是您也得看看形勢不是?”孟嘉辰毫不客氣,“如今此事一來涉及天竺,二來涉及泰西,只許勝,不許敗,若是一敗,在外事務上,我們就再難有開口的餘地,您還看不清輕重緩急?再者,您題名的那是文臣,難道您是打算讓他去兩軍陣前耍嘴皮子?”
“公主慎言。”
這時候就聽寧雲開口說道:“這件事還是得由皇后娘娘和太后定奪,兩方都有優缺,得三思才是,你們就是吵,也得平心的看這個問題不是?”
黛玉才走進去,就看著孟嘉辰指著薛恆俊說:“若是我母后准了你的奏摺,我就去跪我祖父去,我晉朝馬上得天下,最後武將反而被舞文弄墨的人指手畫腳,說三道四,我這個做孫女的愧對我祖父。”
“我去哭……太廟……哭我爺爺……先生?您怎麼來了?”孟嘉辰看見黛玉的時候凌厲的表情頓時換成了嬉皮笑臉。
孟嘉辰就怕兩個人,一個是她娘,另一個是黛玉。
林玉貞伸手堵著耳朵,一臉無奈的站在那裡。
寧雲一副出了一口氣的樣子,指著孟嘉辰,比著口型:“這孩子你教出來的,你自己來管管。”
黛玉便道:“怎麼了?”
孟嘉辰看了看屋裡的落地鍾,還差一會兒便是三點,衛後馬上就到了,也不回答,醞釀一下情緒,在女官通傳:“皇后娘娘到——”的時候,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在嚇傻眾人眾目睽睽之下撲進了衛後的懷裡,勾著衛後的頸子,指著薛恆俊說道:“娘,她欺負我。”
衛若竹愣了,連忙摟住女兒,不明所以的看著三人,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回娘娘,問她。”
寧雲指著林玉貞,林玉貞指著黛玉,黛玉指回寧雲,三人異口同聲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第69章 皇城風雨
三人都是愣了一愣,然後不約而同的同時指了指將頭埋在衛若竹胸前,淚水如同決堤錢塘江一般的孟嘉辰。
“稟娘娘,此事還需昭徽公主自己一一道來。”因著黛玉是女侍中,便帶頭這般說道。
衛若竹扶額:“……”
別看她如今是攝政皇后,但是面對自己的女兒是當真沒有任何辦法。
她先對已經徹底呆滯的薛恆俊帶有歉意的笑了笑,將如同八爪魚一般掛在她身上的孟嘉辰給扶下來,幾乎是半拎著孟嘉辰走到了鳳椅側。
她邊走邊壓低聲音說:“你又幹什麼了?”
語氣裡帶有幾分不可反駁的威嚴。
誰知道孟嘉辰卻嬉皮笑臉的湊過去道:“娘,你說,你是信我,還是信這幫大臣?”
“這是國家大事,不是你能胡鬧的地方。”衛若竹有幾分生氣,“是誰同意你過來的?這是商議大事的地方,不是你玩鬧兒戲的地方。”
“父皇。”孟嘉辰答得倒也乾脆,“他說對於這種朝政大事,越早學越好,要是晚了就該被這些大臣牽著鼻子走了。”
若不是衛若竹修養好,就當真要翻一個白眼了。
對於太子之位的事情,皇帝,衛若竹,甄太后三個人奇妙的達成了共識,甄太后因為逼死了那些有子的妃嬪,自然不會考慮從宗室中過繼,衛若竹那沒的說,孟嘉辰那是她的親生女兒,至於皇帝,皇帝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基本上算是好不了了,與其到時候便宜他的那些兄弟,還不如自己的女兒繼承皇位。
而這些女兒中,皇帝自問雖然比較寵愛大女兒,誰都會喜歡一個會說好聽話,會撒嬌的孩子,但是要論起朝中人脈以及頭腦的聰慧程度,還是得說孟嘉辰,他更欣賞這個女兒一些,即便是私下裡這孩子根本沒有一個正形,成天嬉皮笑臉。
孟嘉辰的性子跳脫,表面溫和,實際上主意正又倔,且辦事向來都不按照常理出牌,反而不容易被閣臣拿捏。
選皇儲的事情,自然不能意氣用事,因為這關係到祖宗功業,孟家的江山。
雖然女皇這件事從禮法上有不合理之處,但規矩是人定的不是?
皇帝打算的不錯,這日孟嘉辰去請安的時候,便想著孟嘉辰此時也不小了,不如去聽政歷練歷練,反正甄太后前幾日偶感風寒起不來身,朝中就剩下衛若竹一人,他還是有點不太放心,便跟孟嘉辰說,讓她去幫著母親打理幾日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