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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黛玉姐姐還說起過你。”寧雲笑著跟寶釵說道,“如今就可惜你不在宮裡,她想作個詩都沒有人陪了。”
“郡主有捷才,這麼說豈不是自謙太甚了?”寶釵奉承道。
寧雲根本不會作詩,雖然湘雲蘭雲兩個人一起教了好久,寧雲還是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是作詩的那塊料,別看她學滿語,蒙語甚至扶桑語泰西語都上手,可就是這才情,可能是沒有遺傳下來。
當日王氏也是才女。
“我?你可別這麼誇我,我也就會背一背。”寧雲笑了笑,“或者去糊弄糊弄如今從泰西蘇格蘭來的貴客。”
一提蘇格蘭,寶釵略揚下巴,心中主意閃過千遍。
寧雲的意思是蘇格蘭女皇來朝?
若蘇格蘭女皇來朝,那麼就相當於泰西政治局勢是瞬間變化一番。
薛家和泰西在馬來的殖民地還是有生意來往的。
寶釵不得不通過字裡行間的蛛絲馬跡來斷定自己的下一步行動。
若是泰西真的要倒,她倒是有一些生意需要趕緊出手了,其中起碼就包括對於扶桑的生意往來。
寶釵也知道,如今晉朝在扶桑玩的是制衡。
寧雲仿佛是絲毫不在意的說道,“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得那個沉船事情吧,鬧來鬧去鬧到了德川家的頭上了,後來才知道,他們是奉了泰西女皇的旨意,來行刺蘇格蘭女皇的,結果搞錯了弄到了我們頭上,這次要不是要跟著公主南下,我都不敢再走水路了。”
說著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白玉鐲子碰著瓔珞叮咚一響。
寧雲這句話里的信息含量更大。
其實寧雲覺得跟寶釵說話倒也省力,相比起黛玉喜歡直來直去,寶釵也是那種拐彎抹角的人,和這種人說話,所有的想說的都不必擺在明面上,給夠了暗示,寶釵自然會知道應該去怎麼做。
寶釵想了想就明白了寧雲的意思,凝眸一笑道:“竟然有這等事情,不過泰西插一手倒是料到了,因為量扶桑人他們也沒有膽子,郡主不必擔心,起碼有了這一次,郡主再從水路走,哪怕就是從東京灣里過,也不會有事的。”
算是變相表態,我會斷了扶桑的軍火往來。
寶釵明白寧雲這麼說的意思,若只不過是她和黛玉還好,深一分淺一分無所謂,但是一旦牽扯上了昭徽公主孟嘉辰,基本上衛後不會冒這個險。
尤其是在泰西和德川家有所往來,德川家對晉朝背信棄義。
如今衛後變相表態支持蘇格蘭女皇,英格蘭全體上下自然坐不住,哪怕是暗殺也要試上一試,搏上一搏,暗殺不了蘇格蘭的那位,殺個大晉公主還是有一定的震懾力,有了一,自然會有二。
怎麼看薛家都不賠,因為薛家的軍火送出去,錢是直接給皇帝的,或者是填補進了鹽政的缺口,薛家要不是根基後,早就賠了個精光。
想到這裡,寶釵反而不怎麼擔心了,將話說的也不是那麼的含糊。
寧雲含笑點了點頭,道:“薛姑娘當真是聞弦知雅意。”
“郡主謬讚了。”寶釵也是一笑,此事這便就算是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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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三這日小雨紛飛。
這日走的時候,正是春風料峭,嫩柳搖曳。
其中王氏各種捨不得,又細細的叮囑寧雲一番,什麼吃穿用度,末了走的時候還轉了眼圈,抱著寧雲不肯撒手。
怎麼也是她的唯一個女兒……
不,第一個女兒。
開春的時候王氏又有了身孕。
自從生了兒子後,王氏也就放下心了,所以這一胎她倒是希望是個女兒。
寧雲心頭一暖,差點就想說:娘你也跟我一起去吧。但是怕到時候路上出事,如今晉朝和泰西關係劍拔弓張,看衛後的意思,還有可能會先打扶桑,然後再說別的,她不敢冒這個風險。
也是轉了眼圈,結果王氏下一句話就把她說愣了。
“孩子沒事,若你爹真的敢對你不利,娘我豁出去。”王氏跟寧雲低聲說道,“大不了一了百了,你放心的去吧,這裡有我,反正你如今和我那時候不一樣,你不需要依靠別人,也有弟弟了,我這個媳婦也算是對得起史家。”
又抱了抱寧雲,“出門在外,都小心些,定國侯這門婚事,你不喜歡就算了,娘再給你留意,左右你還小,不著急。”
寧雲目瞪口呆。
王氏上一句話這是暗示史鼎要是對寧雲不利,她就直接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掉史鼎的意思嗎?
這看誰不順眼直接做掉的手法和想法頗為眼熟……
好傢夥,合著這不就是從她手裡出來的嗎?
寧雲扶額,她算是知道什麼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當真的是給王氏做了一個不好的榜樣。
母女兩個說了好久,直到黛玉實在是覺得耽誤下去不合適了,出來催了一次,寧雲才和王氏告別。
因為來的時候在水路出了事,黛玉寧雲兩人一拍即合,從陸路走,結果出乎兩人意料,還是出了點岔子。
寧雲覺得她可能是生來就和鎮江揚州八字不合。
來揚州的時候碰上了沉船,回京的時候……碰上了秦可卿。
若碰上了秦可卿一個人當然不錯,如果順路的話還可以同行一路,可是問題是和秦可卿同車同行的是一個男的,而且問題的重點是,此人不是賈蓉而是賈蓉,或者說根本就不是賈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