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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靠著胳膊,“我有的時候恨我的父親,恨他為了自己的政途,將我的母親,將我,還有妹妹都視為棋子,當時我們大吵過一架,我說,爹心裡唯一上心的只有弟弟,就算是對我,也沒有半分的真心,那時候父親便說,你日後會知道,有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夠決定的,也不是你能左右的,你唯一能做的,便是隨波逐流。”
“現在我好似明白了他為何會這般說。”
她好似疲倦的一笑,“我現在有點害怕我自己,我屬於那一片詩情畫意,我本以為有易安之地,品一壺清茶,閒暇時分臨帖寫詩,便是人生,但是我覺得我走的越拉越遠,有時候,事情不在我的掌控範圍之中,我便覺得心都是涼的,夜裡也睡不著,”她抬眸看了寧雲一眼,“你有過這樣的經歷嗎?”
“我說過,我愛權戀權。”寧雲嘆了口氣,“你沒有回頭路的,世上也沒有後悔藥,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學會去接受這樣的日子。”
她更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
黛玉有的時候會相信賈敏,會信她,但是她關鍵的時候,都不敢把事情託付給王氏。
這便是朝野。
只要置身朝野,漸漸的心就會變硬,沒有任何的知覺。
黛玉彎眉笑了笑,好似是想通了,也好似是下定了決心,“不說這個了,你還記得姨母交代給我的事情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71章 李家雙姝
寧雲自然記得賈斂要給賈寶玉說親這回事。
她轉悠轉悠茶盅,低眉思索,“說著呢,李家的幾個姊妹們好像也給姑祖母慶壽去了,你跟王夫人提了嗎?”
黛玉手挽著裙子上繫著玉扣的宮條,“我要是說了的話,你三姨可是未必會這般輕易的同意。”
黛玉沒少聽說當日王夫人和賈敏之間的那些矛盾,也親眼目睹過兩個人總是鬧了一個不歡而散,“所以我想著,請你陪我去演一場戲。”
其實她對李紋這個人選感覺還可以,寶玉是那種離經叛道,還喜歡風花雪月的人物,素來就不喜歡世俗功力,配上一個詩詞皆通,腹有詩書,家裡是清流,不講究夫婿官階的女子,倒也算是一對嘉偶。
論起來門第,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而且李紋嫁進來之後,還可以和李紈做做伴,一舉兩得。
除了王夫人將賈府拿捏在自己手裡的計劃受損之外沒有別的不好的地方。
平心而論,賈斂還算是夠意思,沒有提一個根本就不合適的人物。
但是這件事只要是賈斂一提,估計就沒有可能了。
王夫人都和賈敏關係不好到了那種地步,想來和賈斂之間的關係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而且如今賈斂也和賈母鬧得有幾分不太愉快,這個時候賈斂因為楊瑩的婚事,強行要給寶玉說親,先不說王夫人會怎麼想,就是賈母也不會答應。
賈斂眼裡寶玉就是一個一事無成的紈絝,但是在賈母眼裡,寶玉可是她的鳳凰。
不過黛玉對這門親事不太看好,也不太上心,因為她總是下意識的覺得這件事成不了,但是答應了賈斂,終歸也得去試一試不是?
寧云何等聰慧,瞬間便是瞭然,“你什麼時候要去賈府,叫上我就是了。”
且說賈府這頭,賈母的壽辰是大擺了好幾日的流水宴,和賈府有些親戚關係的人無論關係好壞,血緣遠近,多少都抹不開面子,不得不過去坐上一坐,這不李紈的叔叔正巧回京,嬸母也順便帶著她的兩個女兒過來,一來是走走親戚,二來是覺得李紈年少守寡,怪可憐的,想讓女兒和李紈說說話。
一聽李紈的嬸母唐氏帶著兩個女兒過來了,熙鳳也不敢怠慢,連忙就迎進了賈母住的正院裡頭,丫鬟才打起帘子,熙鳳便笑吟吟的說道:“老祖宗,猜猜誰來了?”
鴛鴦正握拳給賈母捶著肩,探春惜春姐妹正在賈母跟前說話,李紈低著頭,弄著手裡的帕子,湘雲自從那次鬧了一個不愉快以後,也不太上賈府的門兒了,賈母這裡倒是有幾分的冷清。
“我不猜,就你這個促狹的。”賈母素來就喜歡熙鳳這個脾氣,故意這麼說道,“那你倒說說,是什麼人來了,讓你這麼高興?”
熙鳳笑道:“哎呦,老祖宗您可不知道,咱們家來了兩個水蔥似的大姑娘,我這看著都喜歡啊。”
這時候唐氏正巧進來,聽見了熙鳳這句話,便笑道:“人們都說賈府的二奶奶是一個人物,伶牙俐齒的,今日一見,果然是所言非虛啊,起碼這話里的誇張誇大,可真的是還是老脾氣。”
熙鳳連忙跟唐氏說道:“你倒是說說,我哪裡誇張了?”她拉著李紋李綺,一手一個領到了賈母面前,“老祖宗您說句公道話,你說說,是這模樣不夠好啊,還是不夠出挑啊,還是文才不夠啊。”
兩個女孩不太習慣熙鳳的出事,多少有點尷尬。
唐氏便打圓場道:“你也少誇她們幾句,這不,到時候就改找不到北了。”
賈母笑道:“模樣都是極好的。”又問可讀過書,可曾習字,過來京城的這幾日可還住的習慣?
李綺已經說了親事,多少知道唐氏也跟她們兩個姐妹提前說了些事情,比如賈府打算和李家再成一門親事,便笑了笑沒說話,等著李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