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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底最最害怕的是,史府將她當成一個廢棋,任她自生自滅。
湘雲不甘心。
寧雲看出來湘雲的想法,便道:“我沒有想要嫁人的打算,再者,麗雲是三房的孩子,和二房沒有關係,二房的華雲是庶出,但怎麼也是貴妃的妹妹,況且二伯母對她的婚事不會太上心,是好是壞太在乎。”安慰湘雲,“南安太妃也是一個場面人,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場合該說,什麼場合不該說,再者,我們這些比你小的都不著急,華雲都沒有任何的反應,你幹什麼哭成這樣?”
她突然覺得湘雲還算是個好人。
因為這件事若真的有心人推波助瀾給鬧出來,對於賜婚的湘雲沒有多大的影響,直接影響的是她和麗雲,二房的庶出女華雲。
“她是有事情要跟我說,又不能在話里指名道姓的把我說出來,這才就說了你的部分而已。”寧雲絲毫都沒把南安太妃說的話給放在心上,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湘雲講了明白,除了隱去了史慎的姓名,“你怎麼就哭成這樣。”
湘雲心思跳脫,不是那種會撒謊的人。
湘雲知道了事情的真實過程後才放下心,長出了一口氣,但是有幾分不好意思,又想起來自己的一番推辭,不禁啞然失笑。
寧雲便道:“你這是歡喜壞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把她嚇一跳是真的,前一秒哭成淚人,現在又笑的前仰後合。
湘雲想了想,便吞吞吐吐道:“三妹妹不笑我,我就告訴你我是怎麼想的。”
寧雲覺得嗓子有點渴,便端起茶正要喝,一定湘雲這話,果斷把茶盅放下,想想後道:“你說吧,我絕對不會笑。”
“我哭是因為覺得這話是姑祖母與王夫人等人故意傳出來的,想到之前姑祖母那麼疼我都是作假,便忍不住想哭。”湘雲不好意思的說道。
寧雲覺得這推測根本就是沒由來,她摸不著頭腦,實在是想不通著賈母和王夫人這麼說有什麼好處,端著茶皺了皺眉,慢悠悠的說:“這怎麼還扯上了三姨?這和三姨姑祖母有什麼關係?”
之後寧雲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喝這口茶,因為她嗆到了。
湘雲說道:“我還以為她們要壞了我的名聲,好替賈寶玉納了我。”
納……
寧雲明白為什麼湘雲會說讓她不要笑了。
湘雲嗷一聲跳了起來,因為寧雲被嗆到了後咳嗽的手一抖,把茶水扣在了湘雲的衣服上頭,夏天本來穿的就輕便,這茶水滾燙,把湘雲燙的一嚎。
寧雲邊咳嗽邊笑,“我的大姐姐啊,只要我還活著,皇宮裡面皇后太后平平安安,就算是你真的做了什麼苟且之事,柳家都得戴這個綠帽子,退一萬步說,你怎麼也和賈府扯不上什麼關係啊。”她終於忍不住笑出來聲音。
“你怎麼也是正經八本的侯府姑娘,哪裡有給人家做妾的道理,要真的是這樣,二伯和爹還不得被人戳著脊梁骨指指點點?就算是放在十幾年前,哪怕是貨真價實你和那誰那什麼,賈家不娶你當正妻,家裡也頂多宣布說是你出家,讓你去佛堂里避幾天風頭,然後出來換了姓名,說一門遠點親事就得了。”
寧雲覺得她不太理解湘雲的這個思路。
寧雲又喝了整整一杯茶才把咳嗽給壓了下去,低頭一看,茶水都濺到了身上,埋怨湘雲道:“都怪你,賠我衣服。”
湘雲低頭拿著帕子擦裙子,一聽寧雲的話,有幾分氣憤,道:“說正經的,怎麼還跳到了衣服上頭。”
寧雲哭笑不得,“你腦子裡裝的是什麼?還姑祖母傳的好讓寶玉納了你,他賈府怎麼這麼傻,這不是等著我們去告他們逼良為妾?”
能在京里混的人家都不簡單,這種毀人名節最上不得台面最漏洞百出的招數怎麼可以使?分分鐘就能被反咬一口,弄的自己家裡里外不是人。
就算是真的湘雲不檢點,一些人家聽到些什麼,也不會那麼傻的往外說,賈府更是不敢,因為這些話一出去,湘雲是孤女不假,但是湘雲姓史,這些話一滿天飛,那槓上了一個侯府,兩個國公府,一個郡主府,誰會自己找死?
嗯,除了史慎那個白痴之外,但人家那也是有目的的。
寧雲早就把史慎定位於自己作死卻有一定的利用價值的人。
史慎設好這個局想讓史鼎逼死王氏,正好她還犯愁怎麼把史鼎從江南弄回來呢,為何不順水推舟,哪怕史鼎就在家裡當個閒散國公,也比她在背後收拾爛攤子強。
她不希望史鼎繼續當這個總督。
自打史鼎去了江南,在江南洗牌前,她基本上有幸三天就要跑趟天江衛衙門,還好就是當日宮變的時候她和那個副指揮使攀上了交情,大家都是女子,不容易,里外也有個照應,能幫也就幫了。江南洗牌後,她直接去找了秦可卿,秦可卿也知道江南難辦,自然也是能幫就幫了。
寧雲覺得她實在是收拾不起了,事實證明,能像衛燕生這樣文武雙修的,還真的不是誰都能當,史鼎這人別看能打仗,當起文官來,要不是王氏在江南給收拾著,她在京城裡給說著小話,史鼎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但是一次兩次還好,架不住是史鼎辦事太差,每天都能出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