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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話鋒一轉,“還有,雪月母親病了,我准了她的假,如今還有大半路程要走,老爺你說這人手,箏兒,黛玉他們身邊正是用人的時候,尤其是箏兒,正需要人看著的時候,你說,是不是再採買幾個,貼身伺候著?”
林海沉吟片刻,“我記著黛玉身邊有四個二等的丫鬟,還不夠用嗎?要不把她身邊的人挪過去,你說可好?”
賈敏掌不住,笑道:“老爺,你不知道,黛玉身子不好,身邊是少不了人伺候,而且伺候的人還得是個細緻的人,你說可是?”
“夫人說得有理,”林海根本不在乎這些瑣事,“你打算如何?”
“我是想著,家裡家生子不夠,遠水解不了近渴,不如在金陵找個牙婆子,採買一二看著好,辦事利索的丫鬟,你說如何?”賈敏試探的問道。
林海自然是不出意外的同意了,“我知道你歷來都是妥當人,就按你說的辦,左右你心裡有數,手上有度,怎麼現在還變的畏首畏尾的了?”
賈敏笑意加深,“我還不是覺得還是想得周全些更好,那可是老爺您說的,事情就都按我說的辦了。”
林海眯了眯眼,覺得這句話有些不對勁,但是又不知道哪裡有問題,想了半天還是尷尬的笑笑,和賈敏往人工湖那邊走去。
賈敏得了林海的吐口,自然是吩咐陶嬤嬤去安排此事,同時寫了封信往京里給賈母,言明覺得陶嬤嬤夫妻年邁,不忍他們這般做活,不如放了良,還是在府里住著,照樣管著家事,賈母此時正看重鴛鴦,加上女兒開口,哪裡有不同意的道理,不僅把賣身契給帶到,而且還讓熙鳳拿了一百兩的銀子送過去,好讓兩個人養老,這是後話。
且說陶嬤嬤這邊,因著是賈敏開口,辦事也是格外的盡心,不到兩日,便從牙婆子那裡找了兩個清秀的姑娘帶到了賈敏的面前。
這日可巧黛玉也在,她正和賈敏說些體己話,丫鬟通報,說是陶嬤嬤來了。
賈敏笑道:“還不快請進來?”
陶嬤嬤便領著兩個做一樣打扮的小姑娘走了進來,都收拾的乾乾淨淨,看上去也都是利索的人物。
賈敏凝眸看了看,“都是標緻孩子。”
兩個小姑娘都不是俗人,且不說相貌都是一般清秀,左邊的一個眉間紅痣一點,更是幾分嫵媚,格外顯眼。
賈敏便笑著拉著眉間有紅痣的小姑娘過來細看,“這顆紅痣長得可是地方。”
又問:“家是哪裡的人?”
小姑娘搖搖頭,聲音不自覺的發抖,有幾分細聲細氣,“不記得了,小時候我就跟著……也不知道家人都在哪裡。”
一聽這話,賈敏頓時眉頭一皺,詢問似的看著陶嬤嬤,語氣難免嚴肅幾分,“我說過我想要家世清白的去伺候哥兒姐兒。”
陶嬤嬤笑道:“我那日去見那牙婆,可巧撞上街上有個人販子在賣人,看這孩子可憐,也是個標緻的人物,覺得就這麼有些可惜,就借了姑……夫人您的名,您不怪罪我自作主張吧。”
在黛玉面前,陶嬤嬤難免不得不把口給改過來。
但是喊了這麼多年的姑娘,哪裡那麼容易順過來。
賈敏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碗,“算了,算是積德了。”又問:“花了幾兩銀子?”
陶嬤嬤笑道:“不多,”伸出手比劃了下,“這個數。”
“二十兩?”賈敏覺得興許是自己嫁過來的時間太長了,已經有點跟不上賈府人的思維了。
她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是好。
陶嬤嬤一挑眉看著她。
賈敏道:“沒事。”便吩咐雪鶯將銀子拿給陶嬤嬤,之後便將兩人帶下去,先去教說官話和揚州本地的方言,□□規矩,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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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七日,秋風乍起。
這日沒到卯時,寧雲便又被趙氏王氏叫了過去。
趙氏拿著請柬,覺得這輕飄飄的一張紙有千鈞重,“上次覺得沒叫蘭雲湘雲不合適便推了,但是如今這又送了份帖子。”
她遞給王氏看。
王氏笑著掃了眼,然後笑容便僵在臉上,有些為難的說道:“這次是請的蘭雲和寧雲,也沒有湘雲的名字。”
趙氏冷哼一聲,“不然直接叫孩子過去了,還和你議論什麼?”
“這確實是有幾分棘手,”王氏道:“還不能不去,但是去了,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兩個……”
“我不就擔心這個。”趙氏無奈的一攤手,“頭疼,就沒見過像她們家裡頭這麼古怪的人家。”
“倒也不算是古怪。”寧雲笑道:“伯母可還記得大姐姐已經和衛家七少爺定下的婚事一說?”
趙氏一挑眉,神情看上去格外嚴肅,“誰走漏的風聲?”
“自然是衛家。”寧雲道。
如今衛燕生朝中失勢,皇帝又有退位的想法,如今都逼的他不得不上摺子乞骸骨,自然薛夫人首要要緊的事情就是要把這樁婚事定下來。
“說著呢,衛家如今的形式,就是這般的不好?”王氏覺得有幾分難以置信。
衛家福建的豪門,不僅是功勳家族,也是書香門第,雖然不及四王八公,但是那也是鼎鼎有名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