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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若竹嘆了口氣,“十之七*。”
皇帝凝眉,“天江衛的消息?”
“西廠。”衛若竹回答的乾脆,“但是基本上也就是這個樣子了,大哥,您覺得這件事,到底是要不要……”
這件事畢竟是兩國之間,涉及的爭端太多,她不能不跟皇帝打個招呼。
“當日父皇這么半的時候,就覺得有問題,結果可好,當真是出事了。”皇帝無奈的說道,“只要是制衡一旦失平,泰西那裡定會趁虛而入……泰西……。”
“鴻臚寺那頭教廷泰西那件事情進行的如何了?”皇帝想了想,卻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畢竟是多年的夫妻,衛若竹也是心領神會,“最晚十月就有個論斷了,就算是教廷那裡不點頭,英格蘭也不敢輕舉妄動,俄國那頭,只要是西北的陳軍,東北群島上派兵,應該就不會擅自插手。”
皇帝便道:“如此那倒還好。”
“依大哥您看……”衛若竹試探性的問道。
“把手伸過來。”皇帝跟衛若竹道,“看是不是我們想到一起去了。”
衛若竹依言伸出手,皇帝在她手裡寫了一個戰字,衛若竹凝眸,想了想道:“也倒算是不約而合了。”
“那你是怎麼想的?”
衛若竹在皇帝手心裡寫了一個統字。
皇帝皺了皺眉,“我泱泱大國,行仁道,儒家治國,對待周邊小國,向來也是禮遇為上,從秦漢的時候便是如此。”
“今夕不比往日。”衛若竹嘆道,她也知道這件事輕易不能為之,因為一旦起了頭,那麼就再也沒有回頭的路了,“如今泰西的海軍強盛,留著扶桑,到底於我晉朝是一個缺口,從這件事情,您也能看出,扶桑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到時候一旦兩面夾擊,我們便是腹背受敵,現在我們自然是不怕的,但是百年以後呢?您能一定保證我們就……”
皇帝伸出手止住了衛若竹接下來的話,“這道理朕明白,我們不能為子孫做多少,但是凡事想到前頭還是好的。”
這算是同意了。
“但是這仗,不能是我們先挑起來的。”皇帝揉著太陽穴,“怎麼也得師出有名才是。”
“這個倒是想到了。”衛若竹本就聰慧,樣樣都想到了前頭,若還是太子嬪的時候,她會裝上一裝,說什麼陛下英明,想在了臣妾前頭云云,但是如今這般的局勢,再扯這些沒用的反倒是生分了。
“那就這麼辦吧。”皇帝倒也乾脆。
對於衛若竹聰慧,他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倒也放心衛若竹辦事,因為這江山未來到底是要交給他們女兒的,雖然他們這對夫妻本就是名存實亡,本就沒什麼太多的恩義,但是到底是一起生了孟嘉辰,而且如今朝堂大事基本上都是衛後決斷,羽翼已豐,他做不了什麼,自然樂得看衛若竹把事情都安排妥當了交到女兒手裡。
小孩子嘛,哄一哄,唱唱白臉,就會跟誰親近。
再加上如今衛若竹管孩子管的嚴,母女兩人的關係不如從前,他當然不害怕日後會出現武后之亂。
若是庶出的女兒或者是宗室過繼的即位,面對這個嫡母,在宗法上反而制手制腳,但是親生女兒就不一樣,到底是親生的,無論做什麼,都可以被原諒,才能製得住母親,到時候就算他當太上皇,也容易操控朝政不是?
衛若竹自己也深知道皇帝心裡的小算盤。
到底這麼多年過去了。
皇帝能接受孟嘉辰當女皇,在孟嘉辰即位之前就絕對不可能動她,即位之後,那就是孟嘉辰自己說的算了。
畢竟女兒和母親的關係要比父親親上許多,別看孟嘉辰有時候會跟皇帝又哭又鬧,但是說白了,也不過是面子情,因為皇帝答應自己可以登基的時候投桃報李,哄皇帝一個開心罷了,關鍵時刻,是萬萬不可能站在父親這一邊的。
皇家都是一個面子情。
孩子心裡是有一桿稱的。
當日東宮裡兩個郡主,除了吃穿用度在,在父親面前待遇之懸殊,多少孟嘉辰還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
當娘的,對於女兒一說話要做什麼,都是心裡有數,衛若竹知道孟嘉辰的種種行為,不過是為了保持一個平衡,讓皇帝覺得她這個女兒和母親有裂紋,所以兩個人連氣都沒有通過,連手便演出來了這麼一場好戲。
作者有話要說:
☆、第70章 是好是壞
衛若竹領著孟嘉辰走了,黛玉等人便被女官引到一偏殿。
但這偏殿卻不是她們往常等著皇后召見的宮殿,更不是內外命婦覲見的地方。
女官福了福身,給端上了茶水和點心,便一行禮引著宮人們下去了。
“這裡是……”寧雲打量了打量周圍,博古架,貴妃塌,隔斷,扶手椅,鳳椅,窗戶沒有用一般宮室所用的那明亮的高麗紙,而是用碧紗糊的,屋子不算是太大,但是裡面放了七八架屏風,四開六開八開不等,都是直通雕梁的高度。
有點眼熟。
有點像……國朝鴻臚寺里接待交戰國使臣的格局。
寧雲曾經有幸跟著馮霽雯等人去過一次,當時會見的是淺井茶茶,理論上當時她們這些夫人是不應該去列席的,尤其是在國朝尚未議論出來一個確切措施的情況下,不過因為她們都會幾句簡單的東瀛語,便被令儀太后給叫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