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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見寧雲將話頭接了過去,也鬆了口氣。
鍾閣老點了點頭。
一行人這才去了鍾閣老的書房。
胡善禮鍾琰夫妻知道三人也是有正事要說,折了個由子走人了。
鍾閣老坐在了北面的炕上,他的起居之處還保留著少許的西北色彩,黛玉坐在了鍾閣老的對面,寧雲唯恐天下不亂的指使著丫鬟端著棋走了過來。
“林姐姐擅長棋藝,每次都把我殺個片甲不留。”寧雲笑道,“聽說林姐姐是跟林伯父學的,林伯父是跟您學的,不如你們兩個就來一局,也讓我開開眼界。”
鍾閣老和藹一笑,“那就來一盤?”
黛玉自然是答應。
“你先走吧,你是小孩子。”鍾閣老笑著捧著茶,自己持黑。
黛玉一笑,“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寧雲拉了椅子過來,坐在一邊仔細的看著兩個人的棋路。
足足三個時辰後,兩個人的棋路才略見分明,鍾閣老一皺眉,“你居然知道我的棋路,到底是如海的女兒,”略帶玩笑意味的說道,“早知道就是我先持白了。”之後喝了口茶後便是一落子。
黛玉突然咦了一聲,她抬起眸子,盯著鍾閣老看了半天,才說道:“您若是落在這裡,”她指給了鍾閣老看,“雖然反殺自己四個子,但是您就贏了。”
“我沒看出來。”鍾閣老捋著鬍子說道。
寧雲支著下巴,一邊嚼著丫鬟新送來的點心,給黛玉遞了個眼色,讓黛玉繼續下下去。
黛玉用帕子擦了擦臉上冒出來細細的汗,才繼續落子。
半個時辰之後,鍾閣老啪的一下,“承讓。”
黛玉眉毛略皺,跟寧雲點了點頭。
寧雲起身道:“閣老,恕我冒味,但是您能否告知我等,到底我們兩人和你有什麼深仇,您一手安排了此事?或是誰指使您來如此的?”
“什麼和什麼?”鍾閣老詫異,“你們這悔棋方法倒是稀罕。”
“我有些胸悶,出去走走,你們兩個談。”黛玉披上披風領著雪雁走了。
鍾閣老支著下巴,敲著炕桌,“你這孩子想法倒是不一般,孩子,就算你是郡主,你也不能血口噴人。”
寧雲微微一笑,道:“您先聽我說。”
她起身在屋子裡繞圈走著,邊走邊說:“當日先帝南下的時候,您是隨行,自然您知道那時候你們談的是什麼,我年紀小,知道的也是道聽途說的,但是我好奇的是,您為何要將我們兩人的船和曹家的船在揚州的登記冊子對調?”
她略皺了皺眉,“林左布政使是您的學生,入室子弟,我祖父也是您的故舊,我曾經想理解您的做法,畢竟朝野的事情複雜,是敵是友視情況而定,但是我當真是不知道,還希望您能為我解此疑惑。”
鍾閣老眯著眼睛,轉著檀木佛珠,“我不太明白。”
他身體略一前傾,“還有,我早就致仕,怎麼可能去換登基冊子?”
寧雲道:“所以才希望您能告訴我啊,這是因為鍾漕運官在鹽運上和裴知府合作買賣私鹽被林左布政使查處?”
“若琰兒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就會第一個不容他!”鍾閣老道。
“不必問了。”這時黛玉突然推門進來,“鍾琰跟天江衛的人承認了。”她有幾分不好意思的跟鍾閣老說:“是我們錯了,在此跟您賠罪了。”
鍾閣老看看寧雲,又看看黛玉。
寧雲順著黛玉的思路說:“是我搞錯了,得罪了。”說著拿起披風要和黛玉走。
鍾閣老心下一沉,“什麼,這……”說著就跟著兩人出去,正巧天江衛的人壓著鍾琰從這裡走過,鍾琰看見鍾閣老,連忙大聲說道:“爹,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放了他吧。”鍾閣老嘆了口氣。
“為什麼?”黛玉裝作不解的說道。
“因為是我換的冊子。”鍾閣老說道,“但是你抓我也沒用,就算我進了天江衛的大牢,一個時辰後他們也得把我放出來。”
他跟寧雲黛玉兩人說道:“借一步說話。”
黛玉一擺手,示意先放人,這才和寧雲一起走到了鍾閣老的書房。
鍾閣老親自泡了兩杯茶端了出來,他先坐下說道:“你們是怎麼知道是我的?”
寧雲道:“你可以贏,但是你連四個子都不願意犧牲。”她轉了轉茶盅,“你想要的是全勝,沒有任何犧牲的,再者,除了您外,別人也沒有本事越過天江衛。”
黛玉補了一句,“其實您如果不和我下這盤棋,我們還當真是沒有頭緒呢。”
“兩個促狹鬼。”鍾閣老笑了笑,他捻著檀木佛珠,眼神突然一厲,“不過我勸你們一句,這潭水,你們別走的太深。”
作者有話要說:
☆、第48章 賈府之事
“這個自然知道。”寧雲笑道,眼底抹過一絲凌厲,她看著鍾閣老,揣測著鍾閣老的想法,“願聞其詳。”
前次輔鍾榮安,前戶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上柱國加太傅,字乃善,陝西寶雞人,高宗十七年探花及第,授編修;成帝維楨元年,上即位於上陽宮,簡入文淵閣,太子立,進右諭德,仍兼前職,與在直諸臣同賜二品服。因開國公府事累,出為陝甘左布政使,八年從出塞,次臚朐河。選勇士三百人為衛,不以隸諸將,征遼,奪燕地八州,師旋,歸京為天江衛指揮使,後擢為謹身殿大學士,乾元元年乞骸骨,還鄉,加上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