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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後面一點最重要。
他的妻子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而格蘭特請僕人把參議長——那個五十出頭,但是精明幹練的男人請了進來。
歲月已經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格溫雖然才五十出頭,但是看上去,已經像是六七十歲的人一樣的疲倦。
就連眼睛都睜不開。
但是即便是這樣,格蘭特也不敢輕視他。
格溫&mdot;勞倫斯出身美聯儲七大家族的勞倫斯家,一手掌握著美國的財政命脈,就算是總統,也要對這個平衡多數黨和兩個主要黨派的參議長禮遇。
格溫走進來之後,無視了格蘭特的“要不要來一杯咖啡”的邀請,直接皺眉說道:“你還不知道?”
格蘭特愣了,“我應該知道什麼?”
“眾議院此時已經是上下一片混亂,格蘭特先生。”格溫老練的點燃了雪茄,坐在沙發上,神情深沉的看著格蘭特。
“為什麼?”格蘭特覺得自己的舌頭打了結。
對于格溫參議長來說,能被他稱為是混亂的情況,那麼要比他能幻想的最壞格局,還要慘烈上一百倍。
要知道,格溫是經歷過獨立戰爭的人。
“發生了什麼?”他追問道。
格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煙掐滅,“我們偉大的總統,今天簽發了一份新的總統令。”
“什麼總統令?”格蘭特根本都不知道這件事。
所以他很驚訝。
總統簽發什麼政令,都是要跟副總統和國務院進行合議的。
這是為什麼?
總統到底是出於什麼角度的考慮,才做出來了這麼一個決定?
格蘭特有幾分的想不清楚。
格溫說道,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他關閉了聯邦銀行。”
他關閉了聯邦銀行?
他關閉了聯邦銀行!
格蘭特險些沒有站住,差點眼前一黑昏過去。
總統這是想幹什麼?自尋死路?
即便是美國面臨著歷史上最大的經濟危機,但是關閉聯邦銀行?
聯邦銀行一旦關閉,那麼就意味著,整個美國的貨幣失去了統一的調控,失去了統一的兌換機制。
與此同時,政府也失去了對證券市場的掌控……
之後的結果,他想都不敢想。
格蘭特仿佛能看得見,美國的經濟就像一座大廈一樣,一片一片的碎了,成為了粉末,被來自大西洋的寒風給吹走了。
他是學經濟的,他能看得見未來無數的投機生意,無數的公司關門,甚至,他能看得見,華盛頓接下來要面對的是怎麼樣的一場混亂。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格蘭特覺得他的聲音都粘在了一起,說不出來話,也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很久,他才發現,那種尖銳而沙啞的聲音,確確實實是從他嗓子裡發出來的。
“沒有任何的挽回餘地?”格蘭特還抱有一絲希望。
格溫起來整理了整理自己的制服,“讓獨立檢察官起訴彈劾總統吧。”
在格溫走後,格蘭特抓起衣服,騎上馬,匆匆的闖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他把馬鞭一扔,跟自己的幕僚長說道:“你快去見獨立檢察官,要他馬上去最高法院備案……”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
八點十五。
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格蘭特在自己的胸口畫了一個十字。
幕僚長匆匆的記下來了他的要求,“sir?”
格蘭特轉身說道,“起訴總統濫用職權,起訴這個總統令,哪怕是去敲院長的家門,也要求最高法院決議廢除,我不管他用什麼辦法,但是一定要在今天把案子立上,帶著起訴書馬上過來。”
離八點半的上班時間還有十五分鐘。
一旦總統在參議院宣讀了這個令文,那麼就是覆水難收了。
陷入了訴訟程序,那麼還有一個挽回的餘地。
他相信加勒特先生一定能勝訴的。
“總統在哪裡?”他對接電話的小姐咆哮道。
羅曼娜被嚇了一跳,指了指白宮的大門。
格蘭特基本上是踹門進去的。
總統正捧著一杯咖啡,和財政部長交談,兩個人都是笑吟吟的,古巴雪茄的味道包圍了這個玻璃大廳。
“我希望您在進來之前能敲敲門的。”總統看見格蘭特風風火火進來,有些不高興,但是沒有說什麼。
“sir,我們能不能單獨談談?”格蘭特說道。
總統跟財政部長握了握手,財政部長推門出去,格蘭特把門關上,披頭說道:“您到底是怎麼想的?關閉聯邦銀行?”
他把您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的話給咽了回去。
總統哈哈一笑,說道:“我親愛的格蘭特先生,原來你是來問這個問題的……這是我們商量出來的結果,如果您是來質問我為什麼沒有邀請你們一同商議,很簡單,你們不會同意的,”他把煙掐滅。
“我現在需要的是你的鼎力支持。”總統依舊和顏悅色說道。
“這不可能。”格蘭特否決。
總統一攤手,“但是你有別的退路嗎?”
“誰給您出的這個主意?”格蘭特覺得總統不會平白無故就做出來這個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