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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說道:“娘親,這就不用了吧。”
賈敏道:“吃吧,不然到中午的時候,怪餓的。”
她說著,覺得自己的眼眶紅紅的。
雖然現在不算是嫁女兒,但是給她一種女兒已經出嫁了的感覺。
門外的女官催了三催,賈敏才和黛玉一同出來。
彩嬪和女史扶黛玉出毓秀閣,身後的儀仗便遠遠的展開了去,待太子妃儀仗出二門,賈敏和林海作為母家,她們的儀仗才從毓秀閣出來。
待黛玉上了渦金八馬華蓋車,她不自覺的打量了打量全車。
只見華蓋車每層繡有金雲鳳羽紋相間。二十四根金紅綢系帶繫於車軫上。四柱上繪有金色鸞鳳。車門垂珠簾,四面各三。雲龍寶座四周為朱欄,以金彩相間塗飾,欄內四周布有花毯。兩輪各有十八根車輻,以金色鏤空牡丹裝飾。前有兩根軸轅,兩端分別飾鳳凰。後樹有青緞太常旗十二面,旗面上分別繡各有日月五星、二十八星宿,旗下垂有五彩流蘇。
當真是花本錢了。
出了泰山的行宮,太后皇帝儀仗先行,太子儀仗並行,揚國公主和端靜公主的儀仗翼從,母家林侯和一品夫人的儀仗再翼從。
待到泰山的凌煙臺,黛玉下攆,太子翼從,持節授璽的女眷先行,百官站西立東,遙對南北,各國來往的使節也安排在了左右的玉階側,從英吉利和法蘭西等過來的使節穿著打扮和群臣格格不入,因而一眼看去,便顯得突兀。
葉檸小聲的跟黛玉一一的介紹過去。
“這是英吉利的愛爾蘭總督,約克公爵,溫莎的愛德華,那個撐著洋傘的,便是他的妻子,盧森堡的伍德沃德女大公,這個是里奇蒙公爵的小女兒,艾米麗&mdot;伊莎貝拉&mdot;英格拉姆公爵小姐。”
葉檸說著補充了一句,“英國查理太子的情婦。”
黛玉偷偷的從面前垂下來的珠簾掃了一眼。
即便東西方的審美不太一致,但能看得出,這個艾米麗小姐相貌是十分秀氣的。
“英國如今流行的仕女風範,是帶法國口音的胖姑娘。”葉檸說著偷偷笑了笑。
他依次介紹了過去,黛玉也暗地中一個個的記住了都是誰,愛德華,他的妻子瑪麗,艾米麗,再後便是法蘭西第三帝國的外交大臣,昂溫&mdot;德&mdot;斯塔爾,再側是一個女子,撐著綠色塔夫綢滑稽的遮陽傘,蘋果綠洛可可風格的長裙,蔚藍寶石色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黛玉和葉檸。
黛玉本來就敏感,自然能夠注意到台上葉桃的視線也若有若無的往這個女人的身上落。
“這是?”她小聲的問道。
葉檸答道,“德意志的巴伐利亞親王妃,來自瑞典卡爾皇室的郡主,路易斯&mdot;馮&mdot;卡爾-巴伐利亞殿下。”
他小聲的說道,“同時她也是德意志名義上樞密院第一首相,也就是我們說的丞相,首輔,瑞典皇位的第三繼承人,西德意志法蘭克福公爵的第一繼承人,”他說話的時候也有點擔心,“如果法蘭克福公爵去世,她繼承了爵位,分裂了五十多年的德意志便有可能統一了,相傳,法蘭克福公爵最近身體不好,兩方正在商議平安合併的事情。”
“我猜這不是你們希望看到的?”黛玉有些許的疑問。
葉檸說道,“我想,這是英格蘭最不樂意看到的。”他補充了一句,“路易斯王妃是親俄派,人送外號,鐵血女首相。”
黛玉挑了挑眉。
她在心裡暗暗的記住了這個王妃。
右側的多是南洋的屬國,來的人還包括暹羅國的國主,驃國的國主,錫蘭的國主,天竺……七百多個國家來了近乎一半多,其中還有葉桃非皇家認可夫人黛波莉亞的父親。
左邊清一色羽毛帽子,遮陽傘,軍裝制服或者是洛可可拖地長裙,右邊清一色金晃晃的金子首飾。
這氣氛端的是有幾分詭異。
待黛玉走到台上,葉檸退到左翼,先跟太后,皇帝,皇后行禮,再由葉桃宣讀冊封旨意。
“朕惟贊化朝堂。必賴柔嘉之質。服勤大殿宜邀錫命之榮。爰沛綸音。式加象服。爾林侯之女林氏。夙嫻內則。文采具備。淑慎居心。雅協珩璜之度恪勤效職。克襄苹藻之榮。茲仰承皇太后慈諭。以冊印封爾為東宮王儲妃。晉山河萬里之婦。爾其欽承休命。永流翟舀之芳。只荷鴻禧。勉奉前朝之職。欽哉【1】。”
葉桃念完,萬幸沒有因為太拗口而卡殼。
——其實禮部也挺倒霉的,要寫兩次冊封的旨意。
“敬受命。”黛玉躬身行禮。
群臣俯首,拜,再拜,三拜。
賈府這日也到了,賈母和王夫人等人也正裝站在人群當中,王夫人有幾分的想不明白,為什麼什麼好事,都被林家給占去了?
賈母有幾分的可惜。
如果黛玉嫁給了寶玉,該多好?
但是這不過是一個如果。
祭天,擺席,上香,禮成。
這時候一個副官悄悄的走到了路易斯王妃的身後。
她回頭,小聲的攀談了兩句,“怎麼了?”
“法蘭克福來信,說公爵已經舉行塗油禮了。”
威廉問他的妻子,“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