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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正妃病死後,那時候太宗已經是太子了,但高祖也沒有重新重新選秀,而是暗示了太子扶正許若昭。
聯繫到如今的格局,許太后的行事,沈睿有時候會在猜測,高祖帝這步棋,到底是誤打誤撞,還是豁出去,霧月風光,能夠將江山託付給一個外人?
高祖帝子嗣眾多,但惜窩裡鬥,搶皇位各個都是個好手,輪到治國,還真的什麼都不是,隨便哪一個拎出來,除了會擺皇帝的威嚴,皇帝的譜外,什麼都不會。
如太宗當年就曾經想要閉關鎖國,大興文字獄,幸當時皇后如今的太后出手及時,皇帝臥病不起,太子即位,不然還不知道如今晉朝會怎麼樣。
問題總歸是問題,因為高祖帝已經死了,沒有人能夠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史湘雅邊說著,邊看了看左右,“況且諸位也都有目共睹,沈夫人的才學,水平,都非常人所能比擬,當日南洋的事情,若無沈夫人,我們就陷入了被動的局面,別說是去打東瀛,說不準還要在南洋,與西洋人糾葛一番。”
一卷上南洋的事情,兩個人越不過去,一個是葉桃,另一個是太子一家。
能在朝中混的,沒有幾個會那麼沒有眼神。
第一輪嘴炮對轟,刑部尚書認慫,退。
刑部尚書到底是內閣人物,又蒙太后賞識上來的,多少有顧及,有良心,沒說什麼,但是沒有顧忌,沒有眼神的人,也不是沒有。
國子監祭酒李守中直接衝上來了。
要知道,和與他同名同姓的那個在朝中有建樹,兒子是狀元的元朝工部尚書李守中不一樣,他可是出身貞節牌坊之家,靠的是母系親戚的守貞被老師賞識,這才一步步的走上來,才華略有,不然也坐不住金陵國子監祭酒的位置,但要說本事,還真沒有,不然按照幾年國子監,入閣捷徑的說法,也不會一直不上不下的掉在那裡。
他從小被灌輸就是三從四德,三綱五常,自然也說不出來什麼好聽的,往日掛在嘴邊的話,也就是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
出來便說道:“所謂女子,孔子曰,當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賢良淑德才是第一要務,沈夫人本就是不安於內,不應該大加鼓勵,助長風氣,這點且不說,然女子入朝為官,不亞於敗壞周禮,國將不國,致使朝廷動盪,望陛下三思。”
他撲通一跪。
新上來的一批官員,大多都是廣州派,沒少在沈秋卿手底下辦事,都沒輪到沈睿或者是史湘雅開口,就有人站出來跟李守中對口。
禮部左侍郎裝模作樣的對李守中一禮,“祭酒,女子入朝,國將不國,朝廷動盪,求解武皇一朝,求解上官丞相。”
李守中張了張嘴,然而他一個人,對面那是一幫人。
都沒有給他開口機會,五軍兵馬司的都督便出來說話,他是武將,說話粗,但直指中心,“在家從父這是什麼勞什子玩意?不對的也從?老子還說父母不對的地方要及時指出來呢,孔子還說要將心比心呢,夫死從子本就是謬論,遼宋之時,從兩朝說開來,若非蕭太后劉太后挺身而出,兩朝都玩完了,你倒是說兩句有用的啊,左引用一句,右引用一句,你顯擺你會背書,還是會紙上談兵啊。”
李守中差點被氣昏過去。
“都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一個女子,在外面拋頭露面,不知羞恥,且不說皇家女子,天皇貴眷之身,置身軍營,與一幫男人為伍,居然還有那麼多人為她說話,我要去太|祖面前哭一哭,哭一哭本朝國將不國。”李守中終於逮到機會,有效的說了一句……廢話。
滿朝頓時一片譁然。
這不是變相在罵人嗎?
不帶這樣的,噴不過罵人算什麼?
皇帝臉驟然一沉。
葉桃頓時眉毛一挑。
她就知道一說這個問題,就會論到她頭上來。
樞密院秘書中丞不陰不陽的上前一行禮,問道:“敢問祭酒一句,祭酒對女子出任官職這麼大的反感,是因為你有龍陽之好,還是因為你妻子跟你寡居的小姑子之間燕合過?還是跟你的哪個小妾燕合了?”
他為滿朝文武開啟了一個新思路。
腦補出來幾百字原來李祭酒是斷袖啊,難怪這麼反感女子,什麼周禮不周禮的,原來都是怕女人跟他搶男人啊。
也腦補出來幾千字,原來李祭酒在家養了無數漂亮小妾,結果人家小妾沒有一個看得上他的,紛紛擺到在夫人石榴裙下。
因為跳出來說話的是樞密院秘書中丞,聯繫到本朝改革後樞密院成為第一情報機構,沒有人懷疑消息來源的可靠性。
大家看向李守中的表情頓時都怪怪的。
作者有話要說:可惜這是一個理想化朝代
要是放在現實中,在中國的背景,有幾個男人會跳出來為女人說話
☆、致仕去
沉默在一邊看好戲的葉檸終於開口說道:“祭酒說話的時候,還請三思,不要讓功臣寒心。”
他總不能帶頭噴李守中斷袖或者是他夫人去百合了吧。
他掃了秘書中丞一眼,雖然說李守中人身攻擊在先,但狗咬人,人總共不能咬狗吧。
葉檸不是情報人員出身,辦事是兩個邏輯。
在樞密院的探子眼中,吵架要對症下藥,比如說對愛面子,愛說冠冕堂皇話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下他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