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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桃說道:“只要不涉及到海外的殖民地,普魯士的崛起,對我們一方有利,因為他們能夠有效的牽制住整個西歐的形式,但如果普魯士有海外殖民的傾向,那麼對於我們而言,非常的不利。”
黛玉等人盯著葉桃,等著她的下一步意見。
“我的看法,就是暫時不要參與其中,等你大婚慶典的時候,我會跟法蘭西的王后談一下,看看法蘭西那邊到底是什麼意見,到底法王后是普魯士人,能夠代表一部分普魯士貴族的意見。”葉桃一錘定音。
皇家太子大婚,禮儀非常繁瑣,連續三天舉禮,場面當真是萬國來朝,火樹銀花,彰顯大國之態。
黛玉算是運氣好,欽天監把時間給定在了十月份,不然若是在夏日,想來會被這一身行頭給活生生的沉死——即便是沒有沉死,想來也會被熱死。
十月份的京城,從燕山北長驅直入的秋風,將籠罩在整個京城上空長達月余的暑氣驅散,取而代之的是蔚藍的天空,和清爽的天氣。
夜裡的秋風已經有幾分刺骨,早上起來的時候,樹上葉下,全部都是晶瑩的露珠。
天還沒有亮,黛玉便起來梳妝。
按照晉朝冊妃的規矩,是要一品誥命夫人和太子妃的母親親自為太子妃上妝,穿戴,絞面,頭面是從宮裡賞出來的,新打造的全套赤金紅寶石牡丹鳳冠,五鳳朝陽簪子中做鳳凰眼睛用的紅寶,是從天竺進貢來的,足足有一個大拇指肚大小,切面光澤柔和,配上赤金與芙蓉玉,雖然有幾分華麗,卻也雅致。
鳳冠華匙七短鏈,中短兩側長,用的都是東珠,難得的是,連光澤、亮度和大小,都是一樣的。
來充當持禮人的是沈首輔的夫人韓氏,因為沈秋卿的原因,和林家倒也算是熟悉,子時便漏夜前來,笑著跟賈敏說道:“恭喜恭喜。”
賈敏笑著說了兩句寒暄的話,兩人便往內室里走去。
“說起來,其實女兒出嫁,娘家人挺不是味的。”賈敏小聲地抱怨道,“我養的這麼大的女兒,就這麼給出去了。”
韓夫人笑著安慰賈敏,“要這樣想,你從此多了一個兒子。”
賈敏莞爾,“我可不敢自居丈母娘啊。”
相互打趣了一陣子,等到吉時,便叫黛玉起來梳妝。
韓夫人將許太后從宮裡賞出來的鳳棲梧桐花樣的藍寶藍田墨玉步搖插在黛玉的鬢上,笑道:“好了。”
她稍微嚴肅了幾分,接過宮裡女官遞過去的捲軸,清清嗓子,念道:“進了宮中,是為宗婦,當秉承祖宗家法,輔佐皇后協力諸宮事務,切忌舉止失當,有辱天家威嚴。”
黛玉略低頭,道:“敬受教。”
韓夫人便將捲軸放在一邊的托盤裡,女官用明黃色的絲絨蓋上,捧著遞給了賈敏,賈敏三屈膝,將捲軸傳出,供入林家京城家中的祠堂之內。
賈母等人其實今日也是要來觀禮,但無奈非林家本家之人,被擋在了林府之外,只能透過門,看見裡面燈火通明,人們來來往往。
賈母嘆了口氣,道:“玉兒是個有福的,就可惜咱們家的玉兒沒福。”
熙鳳在一旁聽見了這句話,本來想說兩句討好賈母的話,但突然之間語塞。
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本來,黛玉也不可能嫁給寶玉,堂堂一品總督的女兒,怎麼也不會嫁與一個員外郎的兒子,而且這個兒子,還是一介白身。
這些話,熙鳳在心裡嘀咕,卻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
於是她只好尷尬的笑了笑。
至於王夫人,本來想說黛玉有什麼本事,能夠配得上寶玉,但是見整個外間肅穆,又有皇家宮裡的人往來,是故也閉嘴了。
葉棉一早便過來了,笑嘻嘻的在花廳等著,安王一死,整個皇宮裡沒有男眷,更悲慘的是,林海沒有兒子,所以作為迎親送親的規制,只好她和葉桃兩個人當成男人用,來迎迎嫂子。
葉棉東張西望,將珠簾挑起往裡面看著,“喂,新娘子漂亮嗎?”
還沒說完,便被史湘雅給拖了回來,“別看了,一會兒就能看得見了,著什麼急。”
葉棉不滿的指著落地鍾說道,“我來這裡已經三個時辰了,然後我連一個人影都沒看見,最重要的是,我餓了,卻沒有東西吃。”
同時還做出來了一個可憐兮兮的樣子。
這句話出來,當機立斷,史湘雅給跪。
“說著呢,揚國呢?”史湘雅張望四周,卻不見葉桃的人影,“她這個作為跟太子一起上門迎親的,不應該先到嗎?”
葉棉一攤手,“和我一起到的,只不過剛剛被趙言給叫出去,兩個人說話去了。”
林府後院,人工湖湖心亭。
周圍燈影闌珊,點點燈火倒映在湖水之上,僅限富貴繁榮之態。
亭中兩姝,一穿一品誥命命婦真紅大袖女子站在亭下,眺望遠處水榭,一穿公主明黃青鳳翟衣,坐在圓桌一側。
丫鬟上了茶點,知道兩人是有要事要談,沒敢多耽誤,便匆匆的告退了,單留葉桃與趙言兩人在亭子裡說話。
葉桃拿起一塊點心,放在嘴裡,吃了快半盤後才說道:“不過是皇家的虛禮,你又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