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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這樣的,楊所修也樂意。
崇禎站起來道:“准!”
說完,不給其他大臣再說話的機會,便大袖一甩,直接退朝了。
這下也沒有人敢說話了,國子監和翰林院也都老實了,那些大臣也都老實了。
什麼?為什麼不處罰大臣?
人家正常表達建議,可不能隨便亂處罰,不然以後還有誰敢在朝堂上說話?
所謂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力度要把控好,既要起到威懾的作用,也要不能把大臣們壓得太死了。
假如你是公司的高管,你給老闆提了建議,或者發表了觀點,老闆不滿意,就把你開除掉,你是什麼想法?
其他人是什麼想法?
歷史上的崇禎皇帝,就是把那些敢於直言且有功勞的大臣殺的殺流放的流放,搞得人心惶惶,最後自己朝中一個親信都沒有了。
等回了乾清宮,崇禎睡了個回籠覺。
這下那些老學派都會老實一段時間了,北京製造局和北京大學也都會消停一段時間。
至於孔貞運,還真不能一直關著,現在給他關起來,那都是好好警告一些某些人。
孔貞運是孔子的後代,與山東曲阜孔府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等把新稅政穩定後,北京大學也逐步壯大,那個時候肯定要發起新文化運動的,有了人才儲備,皇帝就不是孤軍奮戰了。
發起新文化運動,就必須要搞定兩件事。
哪兩件?
一是東林學院給老老實實關門,江南的讀書人別每天吃多了閒得蛋疼跑去那裡亂嚼舌頭。
二是曲阜孔家的衍聖公爵位,是不是也該老老實實撤下來了,戴了好幾百年了,不累麼?
這兩個搞定了,儒學的根基才能動搖。
純正的儒學本身沒有問題,即便是武衰文盛的北宋,儒學都還是經世致用之學,北宋的文人都還是很有風骨,很有節操的。
例如范仲淹、王安石這些。
只是到了南宋,到了明朝,越走越歪了。
而這幾百年衍聖公家乾的那些缺德事可是不少的,在當地欺壓老百姓,強奪女子,殺人放火沒少干,比那些宗室藩王都可惡。
孔子他老人家要是泉下有知,估計會氣得棺材板都壓不住。
這種情況下,就必須要動刀子刮骨療傷了,這件事可比新稅政的難度大多了。
要提前布局。
等過段時間去監獄裡看看孔貞運,給他個活命的機會,讓他徹底變成自己的人!
到時候就讓他去對付孔府那個衍聖公,讓他們自己去掰扯。
今日朝堂的處分很快昭告出去,正在軍事學院學習燧發槍的洪承疇聽說後,陷入了沉思中:看來紅娘教授與陛下的關係真的不一般啊,以後更加得搞好關係。
聽說皇帝直接把那兩個貢生給砍了,紅娘有些出神,沒想到這件事這麼快就解決了。
這些天她心裡還有些擔心給皇帝添了麻煩。
崇禎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起床後就直接吃中午飯了,王承恩在一邊道:“皇爺,溫大人讓奴婢跟您說一聲,朝鮮使者已經到京師了,現在溫大人正在接見。”
“嗯,讓他先去接見吧。”
禮部本身就擔負著外交責任,溫體仁接見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王承恩又道:“皇爺,奴婢聽說遼東那邊最近和監察院有些小摩擦。”
“嗯?”
“關寧軍中有一個叫吳襄的,在攻打廣寧城的時候出了點問題,監察院已經查辦了他,據說是要上軍事法庭,關寧軍那邊有些將領私下有意見。”
崇禎看著王承恩,笑了笑:“行啊,你也開始有情報了。”
王承恩微微一怔,趕緊害怕地跪在地上:“皇爺,奴婢該死,奴婢多嘴了,奴婢該死!”
“行吧,起來吧,朕也沒怪你。”
王承恩這才站起來。
崇禎問道:“關寧軍有意見,你覺得該如何?”
“奴婢目光短淺,哪裡能知道這些。”
“沒事,你就隨便說說。”崇禎還是很信任王承恩的,畢竟在歷史上,最後那種局面,還願意陪伴在皇帝身邊的,也就只有王承恩了。
“奴婢覺得,關寧軍剛剛打了勝仗,朝廷對關寧軍的處理還是需要委婉一些。”
王承恩緊張地看著皇帝,生怕自己說錯了皇帝會發脾氣。
崇禎臉上露出笑容,一隻手拿著筷子:“你不懂,軍法即國法,對軍隊的管控,是不能隨便讓步的,你讓一步,軍規就會崩壞,朕的軍事法庭就沒用了。”
王承恩道:“是,皇爺高瞻遠矚。”
“這種事交給李邦華去處理吧。”
關寧軍是打了勝仗不假,有很大的功勞。
但一碼歸一碼,有功勞就能質疑軍法?
軍事改制牽扯邊軍,就從最難啃的關寧軍開始,正好趁著皇太極消停的這段時間。
什麼軍官私下剋扣士兵軍餉的,就應該揪出來,扔到軍事法庭去公開審判,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行!
這件事崇禎也不必親力親為了。
現在遼東的犒賞和撫恤估計要等到年底才能完成了。
不急不急,等著看,等著看這一次軍事法庭對軍隊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