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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到洛河邊,就是華夏傳說中的聖人顯化的地方。
一個閒得蛋疼的漁夫去打魚,另一隻閒得蛋疼的烏龜飄上來了。
漁夫就把烏龜撈上來,烏龜的龜甲上寫著:福王當御極天下。
哦豁!
這事剛好被碰巧路過的溫體仁發現了,於是溫體仁又碰巧把這烏龜和漁夫給帶回了京師。
於是接下來,督察院、刑部、大理寺、禮部,各方大佬全體出動。
對一個漁夫和一隻烏龜進行了空前的審訊。
在崇禎元年三月五日這一天的御前聽政上,禮部尚書溫體仁出列,彈劾福王朱常洵。
罪名三條:
一、橫徵暴斂,欺壓百姓。
二、草菅人命,坑殺女子。
三、謀反!
前兩條,都不足以讓一個宗室的親王倒台。
但第三條,穩了。
這一條,一告一個穩,從來不帶走偏的。
這個結果是三司會審加禮部審訊的出來的結果,也是由禮部尚書溫部長親自看到的。
這一日,京師震動,朝野譁然。
於是,朝堂上瞬間吵翻了天了。
有大臣主張嚴懲,將福王抓回京師,貶為庶民。
有大臣乾脆直言福王必然已經私下準備多日,當立刻派兵去圍剿,想想當初的漢王朱高煦、寧王朱宸濠。
這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痛罵,彈劾福王的奏疏,就像夏天的狂風暴雨一樣往內閣里送。
孫承宗只在票擬上寫同樣兩個字:附議。
而奏疏到了司禮監,太監們都不敢亂動,留給皇帝親自查閱。
崇禎則乾脆壓著。
這在明朝叫留中待發。
意思就是皇帝沒有想好,或者不想決定這事。
可是明朝的大臣們各個都是鐵腦袋啊,一想到居然有人謀反,真是見了鬼了,必須弄死!不然咱們有朝一日和建文帝的那幫臣子一個下場,豈不是很慘!
福王人在王府里,禍從天上來。
三月十日,早朝。
溫體仁出列,突然崩潰地大哭起來,崇禎一臉疑惑問道:“溫愛卿為何哭泣?”
“陛下,臣是覺得臣愧對陛下對臣的信任。”
崇禎更是疑惑:“愛卿此話怎講?”
“宗室有逆賊,而臣身為禮部尚書,卻全然沒有察覺,察覺之後,卻又無能為力,臣真是無用,請陛下讓臣罷官回鄉。”
溫體仁一邊哭,一邊心裡暗罵皇帝不要臉無恥,明明這齣戲就是他一手導演策劃的,怎麼每次都是一臉的疑惑不解的樣子!
你這戲演得太過頭了吧!
其他大臣一聽溫體仁說起這件事,也都出列。
禮部右侍郎劉宗周是個典型的東林黨人,直脾氣,應該說是牛脾氣。
他一出來就說:“請陛下立刻處置此事,茲事體大,不可耽擱,按照大明律,謀反者,當處決!”
其他大臣也都道:“請陛下處決福王!”
這幫子大臣難得達成一致。
崇禎痛心疾首道:“福王是朕的叔叔!”
表面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但崇禎心裡已經爽飛起來了。
媽的!福王那頭豬占了三千萬兩,給朕去遼東打仗可以打七年!
現在好了,大臣們都要弄死福王了,朕這就放心了。
第39章 到洛陽
大臣們雖然這麼說,但都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貨。
一個烏龜還不足以要福王的命,這一點,崇禎知道,福王自己也清楚。
京師最近的風聲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他完全不擔心,開什麼玩笑。
你弄個烏龜來,就想弄死本王?
本王可是萬曆皇帝的兒子,當今天子的叔叔。
福王去搶別人家女孩兒來糟蹋的依舊去搶,該霸占他人良田的依舊去霸占。
管他朝堂上如何風急浪高。
奏疏也被崇禎留中待發狀態。
三月二十日,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帶著一隊錦衣衛,快馬進入了洛陽。
此時的洛陽,春柳抽芽,卻依然有些寒意。
路邊到處都可以看見乞討的乞丐,他們面如菜色,神情麻木,顯然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飯。
而前面還有一隊隊馬車運著滿車的糧食。
那些乞丐立刻就圍了過去。
“大爺,給口飯吃吧,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飯了!”
“大爺,給我家孩子一口飯吃,就一口,求求你了!就一口!”
押送糧食的護衛們都拔出刀子,惡狠狠道:“都滾一邊去,這是福王家的糧食,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你們不要命啦,都滾!”
一個人可能實在太餓了,直接撲上去,卻被一個護衛當場捅死,其他人這才都害怕地退到一邊。
前面有一個青年人冷笑道:“這群賤民,滾遠一點!”
護衛的頭頭連忙過來,嬉皮笑臉道:“世子放心,卑職把他們都趕跑了!”
“哼!”這個青年不是別人,正是福王朱常洵的兒子朱由崧。
在正統的歷史上,崇禎皇帝自縊後,他去南京登基,做了八個月皇帝,南京城破,逃亡撫湖,次年被抓到北京處死。
這傢伙可能是得了他父親的真傳,在做皇帝的八個月里,啥正事都不干,敵人都打過來了,他該吃吃,該喝喝,該搞女人搞女人,基本上不過問政事,南京一大堆的奸臣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