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2頁
“開炮!”
火炮手開始從箱子裡搬出一顆顆大鐵球，放到炮膛里。
然後用火把將引線點燃。
砰的巨響，震得人耳朵生疼。
一顆顆大鐵球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噴薄而出，在空中撕扯出一道道筆直的直線，燃燒著憤怒的，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向阮軍和武軍的大營撲去。
方才天地間還靜如止水，轉眼便雷霆萬鈞。
一條條筆直的氣浪撕開營帳，碎裂血肉，沖毀防禦。
血浪在灼熱的空氣中翻滾，生命在怒吼中凋零。
明軍帶來的火炮並不多，一共也就十門，其他的都在戰列艦上。
所以，這種衝擊，並不能算是全面覆蓋。
但也足以威懾阮軍和武軍。
明軍的人數也不算多，5000人，其他人也都在戰列艦上，畢竟紅河岸邊有大批糧食在不間斷運輸，那裡也需要。
但是這足夠了。
現在阮氏的軍隊本身有許多都是臨時徵兆的，和鄭翀硬拼了一把後，元氣大傷。
明軍如果真的要跟他們打，就是吊著打。
第一輪火炮轟擊完後，阮軍的軍營已經徹底慌亂起來。
秦翼明大聲說道：“秦帥，第一輪火炮發射完畢!”
“停!”
“是!”
用望遠鏡看著前面已經慌亂的阮軍和武軍，秦良玉知道目的已經達到了。
為什麼不繼續用火炮轟擊了呢?
第一、火炮數量不夠，殺傷範圍有限，主要是起到威懾的作用。
第二、給戰爭藉口留出時間。
第三、近身肉搏，才能最大程度消滅阮軍和武軍，起到對安南國軍隊大範圍打擊的作用。
所以，火炮不火炮，其實並不作用，它只是戰術中的一種。
過了一會兒，阮有進果然派人前來質問。
明軍給的回答就是：我軍有兩名士兵被打傷，懷疑是你們幹的。現在，你們必須讓我們的人搜索軍營，否則就開戰。
當阮有進得知這個說法後，差點沒有跳起來罵娘。
他媽的!這是藉口!藉口!
第872章 以少殺多的戰爭
給不給搜?
給搜?
給你褲衩帶都給你搜出來!
不給搜?
好，兒郎們，打!
為什麼要找理由?
很簡單，說給安南國的老百姓聽。
早在發兵安南的之後，崇禎就一針見血的提出了徹底解決安南問題的辦法。
什麼辦法?
軟化諸侯、地主，強化安南國的老百姓。
這和大明朝的改革原理其實差不多。
所謂的軟化諸侯、地主，意思是既拉攏又打壓，用不直接鎮壓的方式諸部摧毀安南國的諸侯和地主，讓他們在以為自己能夠得到更好的東西的過程中消亡。
意思就是讓他們快樂的死去。
就像現在，阮軍和武軍在擊敗鄭翀後，又推斷得知明軍軍中有大疫，遂兵臨城下，對明軍耀武揚威。
這個時候，明軍就有理由反擊了。
而在反擊的過程中，讓自己成為一個受害者。
這是受害者的反抗。
既能激發自己士兵的士氣，為被害的同袍報仇。
同時，也很符合弱者的同情心理，在輿論場上必然占據制高點。
正如崇禎在他的《戰爭論》中解釋：戰爭的內核終究是政治，褪去外皮後，講的是人性。
明軍突然來這麼一招，讓阮有進憤怒萬分。
一時間，阮軍和武軍中要誓死決戰的聲音不絕入耳。
這就是孫傳庭和秦良玉想要的。
他們並不擔心和阮武聯軍正面硬抗，反倒擔心對方打撤退戰術，打膠著戰術。
徹底摧毀對方的信心，比擊敗對方的武力值，更加重要。
用望遠鏡看見阮武聯軍正在快速集結。
秦翼明說道：“秦帥，是否再次火炮轟擊?”
“不必，咱們今天與他們來一次正面野戰，徹底擊敗他們!”
“是!”
不多時，只見阮武聯軍裂開陣型，向明軍挺進過來。
明軍擺出的是線列陣，一排排火槍手整齊排列。
前面旌旗避空，喊殺聲在風中呼嘯。
那些拿著鋤頭、鐮刀的阮武聯軍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他們如同潮水一樣朝明軍湧來。
軍官們還在大喊著：“明軍染病了!大家沖啊!”
阮武聯軍的聒噪，和明軍列陣嚴明、鋼鐵般肅靜產生了鮮明對比。
遠處的風掃過叢林，翻滾起一排排熱浪。
空氣中是汗臭味，還有火炮消散的火藥味。
明軍靜靜等待，直到阮武聯軍衝到射擊範圍內，排長下令發射，才開始整整齊齊扣動扳機。
一瞬間，火槍的聲音充斥了整個世界，火藥燃燒的味道衝出來，青煙騰起。
沖在最前面的阮武聯軍一排排倒下。
第一排射擊完後，第二排趕緊跟上，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
阮武聯軍如同被割倒的麥子一樣倒下。
當他們殺到面前來的時候，明軍的刺刀已經亮出來了。
這個時候，受過嚴格訓練，並且保證充足伙食的正規軍，和拿著鋤頭的農民軍之間的差距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