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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官員都不做聲。
崇禎點名道:“丁愛卿,你來跟朕說說為什麼?”
丁啟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有些官員作風奢靡,鋪張浪費,他們的錢哪裡來的!”崇禎每一句話都如鋒利的刀劍,“這是不是管制失控!”
第166章 考成法
“韓爌!”
“臣在。”韓爌手心已經被冷汗打濕。
他確實有私心,和其他大臣一樣,不希望大明日報這種東西出現。
所以,今日早朝他才站出來。
而且今日不僅僅他會站出來,其他大臣也都會站出來反對大明日報。
但沒想到,這個局面的掌控權又被皇帝給抓過去了。
“你來跟朕說說,從薩爾滸之戰到現在,我們大明贏了幾場?”
韓爌微微一怔,不知道皇帝為什麼突然要問這種問題,這可是非常敏感的問題。
因為從薩爾滸之戰到現在,大明在遼東的局面打得非常狼狽,簡直和一坨狗屎沒有區別。
大片遼東土地丟失,衛所基本被打殘了,只剩下遼西狹長的一帶,也就是關寧錦防線那一條了。
更要命的是,大明朝從上到下,都被建奴給打怕了,提到建奴,那都是聞風喪膽。
但扭曲的是,大明朝的某些官員們是不會承認自己怕建奴的,他們提到關外的建州小兒,首先表情和語氣都要露出標準的不屑一顧,然後以天朝上國自居。
可戰局呢?
一場場下來,被摁在地上摩擦。
即便如此,卻就是不願意公開承認那個敵人確實很強,或者承認自己確實很弱。
那現在皇帝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問韓爌這個問題,這算什麼?
這特麼的算送命題。
就像你的女朋友問你她的閨蜜好不好看一樣。
朝堂上的氣氛本來就已經很凝重了,皇帝再完全不顧大家感受的問了這個一個問題,許多人腦瓜子都差點懵了。
韓爌更是額頭冷汗直冒,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早知道今天就不站出來了。
他沉思了片刻,硬著頭皮道:“天啟六年,袁崇煥寧遠大捷,天啟七年,袁崇煥寧錦大捷,崇禎元年十二月,錦州擊退代善。”
“那薩爾滸之戰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回稟陛下,是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
“十年時間,遼東損失殆盡,雙方發生大小戰役至少數十次,可我煌煌大明,為何只贏了這三場!”
說到這裡的時候,崇禎的聲音已經憤怒了,大殿之內,餘音滾滾。
大臣們覺得有山嶽般的壓力壓來,連忙跪地齊呼:“天子息怒,臣等無能!”
崇禎捲起寬大的袖子,一隻腳乾脆踏在金鑾上,一隻手杵著天子劍,豎起一對劍眉,聲若洪鐘:“我大明有兩萬萬子民,日月山河,華夏浩土,缺了不畏生死的勇士麼!”
“非也!”
“萬曆四十八年六月十二日,馳援清河的參將賀世賢統帥兩千,擊退酋奴一萬!斬虜首一百七十六級!”
“這算什麼?”
“這是不是不畏生死的勇將!”
“我大明缺了勇將麼,缺了怕死的將士麼!”
說完,崇禎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又道:“可是,一旦遇到大規模的戰爭,大明必敗!”
“這又是為何?”
“朕來告訴你們,凡統兵一萬以上,大明必敗的原因在於,內鬥成風,各方派系林立,朝廷後勤調度一塌糊塗,監軍妄自干涉戰局,一些不知兵的人,橫加指責,在這北京城內,喝著花酒,罵著前方浴血奮戰的將士!”
“這算不算管制失控!”
“大明有兩點管制失控:一為吏治,二為言論!有些人,藉以清流之名,沽名釣譽,胡亂抨擊同僚,不盡本職,不惜踩著忠良上位!”
“這算不算官職失控!”
皇帝越說,大臣們呼吸越沉重。
“王愛卿,張居正的《陳六事疏》第一條是什麼,你給朕說說?”
王永光微微一怔,心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連忙出列,道:“省議論。”
“何為省議論?”
“即少說話,多做事,各司其職。”
“為何張居正為提出這樣的觀點?”
王永光猶豫了一下,道:“因當時朝臣多有議政,而少有辦事者,即便有辦事者,擔責任者甚少,張江陵提出省議政。”
崇禎繼續問道:“那張江陵之後是如何做的?”
他心中一清二楚,就是要這些文官親口說出來。
“張江陵施行考成法!”
崇禎繼續追問道:“何為考成法?”
這下不少官員心頭都開始發緊了,難道皇帝要實施考成法?
張居正的那套考成法簡直就是為大多數官員所不容。
為何?
因為對官員的管制非常嚴格,這對懶散自在習慣的大明官員,簡直就是噩夢。
王永光硬著頭皮道:“六部和都察院把所屬官員,對應辦的事情,當定立期限,分別登記在三本帳簿上。”
“一本由六部和都察院留底,另一本送六科,最後一本呈內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