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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弗朗西斯接過來,心頭不得有一喜,大概率是議和信了!
看來六萬兩花的還是很值得啊!
第1023章 砍了再說吧
在西班牙人眼中,東方人很溫順,他們不愛打仗。
中國人確實不愛打仗,在儒家文化的薰陶下,中國是世界上最講禮貌,最隨和的國度。
但不愛打仗,不代表不能打仗,更不代表打仗貪生怕死。
事實上,在律法不完善、生產力低下、人文主義尚未萌芽的中世紀,歐洲大陸的道德觀是靠信仰上帝維持的。
他們可沒有先哲留下經典名言。
諸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勿以惡小而為之”之類的話。
甚至歐洲在中世紀,是不允許記錄史書的,官方所有的文獻都與宗教有關。
而文藝復興之後,歐洲人才慢慢關注人本身的體驗。
但是,律法與道德依然不完善。
例如西班牙和葡萄牙的第一代大航海,在美洲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對一個種族進行大滅絕。
為什麼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因為他們腦子裡就沒有道德這個概念。
你讓一個中國將軍在這個時代,遠渡美洲,他可能也會去那裡建立一些屬於自己的規則,但絕對不是搞種族大屠殺。
即便是史書上公認殘暴的董卓,在這個時代跑去美洲也不會。
但是歐洲人他們就做得出來。
等等,你不是說他們信奉上帝,宗教對歐洲社會有一定的道德約束力嗎?
沒錯,宗教在這個時期也的確對社會有一定的道德約束力。
例如宗教說做了壞事,要下地獄,無法上天堂。
可尼瑪為了利益,神棍們是這麼解釋的:那些都是不信奉上帝的異教徒,殺異教徒是可以上天堂的。
於是,印第安人的小孩在他們的屠刀下呼救,在他們耳朵里卻變成了異教徒下地獄時候的罪有應得。
你看,一神論的世界裡,宗教成為律法後,被有心之人利用起來,就是災難。
而東方大陸的哲學觀是世界大同、仁愛、和諧,相互合作。
這也是為什麼拿破崙在歐洲歷史上評價這麼高的原因,因為他的一部法典對歐洲社會的影響是非常深遠的。
東方文明圈信奉仁愛、禮制,咱們有什麼事坐下來喝杯茶慢慢說。
可問題就是,西方人覺得你這樣子就是好欺負。
好咯,那咱們就啥都別說了。
朕也懶得跟你們說,掀桌子,架火炮。
態度鮮明不鮮明?
鮮明!
蠻夷畏威而不懷德。
從經濟的角度來看,和西班牙人合作,立刻就可以賺錢,緩和現在的財政壓力。
可是,社會的組成,不僅僅是經濟,還有人文、精神、民族大義、道德、律法等諸多方面。
經濟擺在第一沒錯,但如果在實力允許的條件下,為了經濟放棄民族大義,得到的是眼前的利益,失去的是內核的精神和民族凝聚力。
例如西班牙這件事,其實就是以此對全天下人的表態。
表什麼態?
與大明朝有仇的,咱們得把仇拿出來,好好報一報。
什麼仇?
是西班牙人損害了大明朝貴族的利益?
還是官員的利益?
不不不,是殘殺了漢民。
是他張凡要用這件事,向天下表態,大弗朗機人殘殺了漢民,所以朕寧遠放棄賺錢,也要跟他們算一算當年的仇。
一個國家的掌權者,只有讓人民知道他將人民放在心裡,人民才會熱愛他,同時願意凝聚在一起。
只有大家凝聚在一起,才能辦大事,才能實現星辰大海。
例如這件事,當沿海的漢民知道了朝廷對待當年那件事的態度,他們以後走向大海,也會非常自信。
因為他們知道,在海外無論發生什麼,背後都有大明朝給他們撐著。
什麼是為天下立心?
這就是!
當弗朗西斯打開信看完後,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議和的希望蕩然無存,在他印象中的膽小、軟弱的明朝,現在態度鮮明,不接受任何議和,提議和的官員,被撤職調查,面臨著最高司法調查。
他再聽外面的火炮聲,內心湧起絕望。
到了下午,他終於派人出去,表示要投降。
他的使者來到了明軍的營帳,這是使者叫奧蘭德,是一位神職人員。
范景文仔細觀察著這個大弗朗機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與大明朝的漢人長相的確不同。
他認為這人長得有點像鬼。
沒錯,古代人覺得地方人長得的確像鬼,古代人可沒有後世某些慕洋犬那樣的心理。
奧蘭德說道:“尊敬的閣下,我們願意退出台北,並且與明朝達成和解。”
鄭芝虎是聽得懂西班牙語的,好歹他在海上混了這麼多年,鄭氏兄弟可是精通多國語言。
他像看白痴一樣看著這個奧蘭德,說道:“你是來投降的?本帥怎麼感覺你是跑來給本帥一個機會,大家和解?”
奧蘭德很有禮貌地說道:“願神保佑各位,在經過對我們對神的禱告之後,認為我們沒有必要再打下去了,所以,停戰對大家都有好處。”
“你們認為?你們哪個神說的?”鄭芝虎笑了笑,轉身用漢語說道,“來,來人,將此人拖出去砍了,讓他去他的神那裡去問問,是哪個神跟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