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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清華這時候就不能繼續裝作不知道了,可是人都坐下了,也懶得起身了,於是眨巴了下水靈靈的大眼睛,示意自己有聽到。
“對了,還沒問姑娘芳名呢。你看我們都這麼熟了,老是東方姑娘東方姑娘的叫,多生疏啊。”魏無羨自來熟道。
“我單字‘諸’。”倪清華披上自己的小馬甲。
魏無羨眉頭一挑,便問,“可是明珠之‘珠’?”
“諸天萬類之‘諸’。”倪清華面色不改地說著瞎話。
“令尊取得這個名真是大氣啊!”魏無羨裝模作樣地讚嘆。
倪清華看透魏無羨的話術,卻還得往下跳,“名字是我師傅為我取的。”
“嗯?那令師是——?”
“家師太虛子。”
魏無羨修行了這麼些年,還真沒聽說過這個名號,疑問地看向藍湛。
藍忘機微不可見地搖搖頭,示意他也從未聽聞。
魏無羨心中呵呵,他魏無羨不說過目不忘,但怎麼著也算消息靈通,而藍忘機更不用說了——博聞強識,看她穿的這身閃耀著金錢氣息的道袍,怎麼可能會是無名之輩,可現在他們兩人都沒聽說過,這消息有幾分真就不好說了。
魏無羨尷尬地笑了兩聲,“那不知貴派在何方修行?”
倪清華似是不好意思地低頭喝水,“我師門唯我師徒兩人,隱世清修,公子未曾聽說不足為奇。”
倪清華搬出避世修行的名頭來,魏無羨就不好接著往下問了,“那東方姑娘這次出世是……?”
“家師三年前羽化,此番是為了師門傳承之事。”
好嘛,唯一的師傅死無對證,還太虛子,我看是你心裡太虛吧。
此時店小二端著承盤迴來了,把一個深藍的大肚瓷瓶放在魏無羨手邊,又在每人面前放了一個酒盞,“客官,你們慢用”,說完台詞後退下。
魏無羨拔開塞子,一嗅,“哇——果然好酒。”說著話,就要給左手邊的倪清華滿上。
倪清華秀手覆在酒盞上,“我不喝酒。”
魏無羨也不勉強,轉向倪清華對面、他右手邊的金凌,“他們兩個不喝,就剩我一個人多無聊,來來來,你也喝,給人東方姑娘好好賠罪。”
“青少年不能喝酒”這句話被倪清華按回肚子裡。
金凌舉起酒盞,“今日之事,是我冒失了,還請你原諒則個。”說完一飲而盡。
倪清華只能以水代酒,飲了口白水,代表這事算過去了。
“我看姑娘仙姿玉貌,可羞桃李①,我便托大喚你一句妹子,可好?”
“師叔——!!”金凌扶額,不想認這個見色起意的大舅。
“魏公子言重了。”倪清華婉拒後,又怕魏無羨出么蛾子,“你我道友相稱即可。”
魏無羨從善如流,“道友此番既然是為門派傳承而來,可曾聽聞華國青童君之事?”
——如今孩子們人人都希望到華國修仙學道,豈不比跟著她這無名散修有前途多了?
“略有耳聞,”倪清華當然不能裝作全然不知道,那太假了,“不過,降妖除魔非我本業,收徒一事,隨緣即可。”
“敢問道友,所操何業?”魏無羨有不好的預感。
“我派首推《易經》。”說到這裡,倪清華談到自己的職業似是有些羞澀、不好開口之處,聲音都低了下去,“以相術供職於世。”
金凌眸子瞪大,原來是個騙子。
“唔——”魏無羨趕緊喝口歷陽春壓壓驚,“道友此業,著實有些……出人意料。”
倪清華只能繼續喝水,不說話。
“既如此,道友,你給含光君看看他的姻緣,如何?”魏無羨桃花眼中儘是笑意。
倪清華險些被自己嗆到,她哪裡敢詳細端看藍忘機啊!!
藍忘機低聲輕喝,“魏嬰!”
倪清華看著茶杯里自己晃蕩的倒影,“我學藝未精,就不見笑大方②了。”
“噯~”魏無羨苦口婆心,“知之不如行之,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精不精呢。”
倪清華: ,,^,,我太難了……
hold住,東方女孩不能輸!!
耐不住魏無羨的諄諄開導,倪清華礙於自己插的人設,只得應下o(╥﹏╥)o
心中含淚咽下一口老血後,倪清華直接以年月日時起卦。
戊戌年十一數,四月四數,二十三日二十三數,總得三十八數,除四八三十二,餘六,屬坎,為上卦;加戌時十一數,總得四十九數,六八除四十八,余得一數,為乾,作下卦,得水天需。又上下總四十九數,以六除之,六八四十八,餘一為動爻,變井卦,互見離、兌。
此卦主卦雲上於天,乾為用,坎為體,為用生體,大吉。
互卦離火克制兌金,為體互克用互,小吉。
變卦坎水生巽木,為體生用,凶。
倪清華遂斷之曰:“起初婚易成,後可成但成之遲,最後婚難成,成亦有害。”
魏無羨餘光瞥了一眼靜水流深的藍忘機,問東方諸道,“此難成之處,煩請細說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