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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挨了兩下蚊子咬……倪清華對這一點,怨念很深。
藍曦臣注意到自家弟弟的神色變動,煞是驚奇,“雖是如此,也並不是沒有轉寰的餘地。”
接著,藍曦臣就貼心地提出“當藍氏門生”這個主意。
倪清華之前考慮過這種可能,婉言謝過絕。“謝過澤蕪君美意了。只是……”
“如何?”藍啟仁倒要聽聽。
倪清華摸摸鼻子,目光低下, “只是,當藍家的子弟,總覺得欠了你們全家的債。”
藍曦臣就明白了她的腦迴路——向叔父求學,就只是欠了一個人——不禁有些好笑。
藍忘機不動如山,只是略微抿緊的淡唇,顯示出主人並不愉快的心情。
聽到這番回答,藍啟仁驚詫得眼睛瞪大,大有氣狠了之態。
“既然姑娘誠心求學,如此……曦臣便邀倪姑娘在藍家做客,可好?”藍曦臣和煦地問。
對方也太過熱情了吧。倪清華搖頭道,“不用麻煩了,不用麻煩了……”
她還有系統,就不給別人添麻煩了。
“不麻煩,有朋自遠方來,自當待客如親。” 藍曦臣的理由十分強大。
藍啟仁輕哼了一生,沒有出聲反駁。畢竟,藍曦臣註定是下一代的家主,當眾下他的面子,太過難看。
倪清華縱使摸不准藍啟仁的態度,可大體感知到自己,這是過關了,便連忙施禮道,“多謝藍老先生,澤蕪君和藍二公子。”禮多人不怪啊。
喚來一名門生,讓人帶下去安置。“我見你和江姑娘比較熟悉,便安排在了她的隔壁。”
有地方住,就不錯了,哪兒來那麼多挑三揀四,更何況人家這麼體貼。倪清華表示自己很滿意,又謝了一次禮。
待得倪清華離去,藍忘機說出了自己的疑問,“兄長,為何要開言留下她?”
“那忘機你是如何看她的?”藍曦臣不答反問。
藍忘機不語。
藍曦臣又哪裡不知,他這嚴於律己的弟弟是不會背後語人是非的。更何況,依他看來,倪清華話語雖有粗鄙之處,可全是真心實意,如此,又哪裡算不良呢。
“忘機。”藍曦臣拍拍自家白璧無瑕的弟弟肩膀,“黃金無足色,求人不求備啊。”
藍忘機幾不可見地頷了下首,“嗯。”
“叔父對我二人嚴格,你更是對自己要求極高。自從母親去世後,你更是愈發成熟穩重起來。”藍曦臣與藍忘機推心置腹,“故而,此次聽學,你跟著我也是好事。各世家弟子與你同齡者甚多,你也是時候該多交些朋友了。”
“兄長——”藍忘機喊了一聲,卻不知要說什麼。
藍曦臣對藍忘機溫雅一笑,“我知忘機你是不想讓族人失望。可我這做兄長的,還是希望你能開朗些。”
話語殷殷,可藍忘機性格已成,縱使心中情緒如何翻湧,嘴上也說不出來。只是又喊了一句兄長。
藍曦臣知道今日這番話,藍忘機是聽了進去,也不再勉強,“天色已晚,你去吧。”
要是繼續下去,藍忘機也真不知該如何應答,所以他便依言退走了。
【注】
(1)出自宋&mdot;戴復古《寄興》:“黃金無足色,白璧有微瑕。求人不求備,妾願老君家。”
第4章 上兵伐謀
倪清華先前在雅室時,心裡雖然感覺不對勁,也只是以為他們這些世家就是如此熱情待客的,也未及多想。
待走到暫時分給自己的院落門口,忽然想起,這裡面還有好多事兒沒問呢。
覥著臉問送她來的那個小鍋鍋,“那個小哥哥啊,請問一下,我來這兒求學需要注意什麼嗎?”
“前來聽學,需遵守藍氏家規,山門處規訓石壁所列詳盡,自行去看;次日戊時是拜師禮。”藍家對於男女大防很是看重,所以這名門生也是儘量言簡意賅,想快點離開。
倪清華見對方一副洪水猛獸的態度對待自己,也不便多問,只得道,“那我知道了,謝謝你啊。”
﹍﹍﹍﹍﹍﹍﹍﹍
第二天一早,藍曦臣遣一位女修給倪清華送來了校服和通行玉令。
接著倪清華就去隔壁找了江厭離這個女同學。畢竟,她在這雲深不知處認識的女性就是她了。
“你能一起來,真是太好了”,說著話,江厭離給她的茶杯添上茶水,“我昨日還與阿澄說起此事,想著今天去問一下去澤蕪君呢。”
別管這話是真是假,反正倪清華聽了挺暖心的。倪清華和她寒暄了幾句,便直陳了來意。諮詢了一下對方對藍家家規的認識程度。
果然是同學,對方對那校規也不太清楚,這下,她就放心了——她不是唯一的無知之人。
可接下來倪清華的操作就很騷了。
邀請江厭離和她一起去抄規訓石壁……
江厭離從昨天她說摳金家的硃砂痣,就隱隱感覺到了倪清華的不按套路出牌,一晚不見,這程度是,又加深了?
而江厭離也不好攔她,畢竟倪清華只是散修,不比他們這些世家子弟,犯上一兩次錯不打緊。好不容易來了雲深不知處,有了聽學的機會,人家十分上進,她也不好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