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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瑤見到大局已定,高聲道,“溫若寒已死,降者不殺!”
“什麼!宗主死了!!”聞聽這則消息,溫家的隊伍士氣頓時一削,不少人思慮片刻後,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溫若寒死了——?溫若寒死啦!溫若寒死了!!”伐溫這片就是一片歡呼雀躍了, “我們勝利了。我們勝利了!”
“那輪太陽,終於落下了。”藍曦臣見著遍地屍骸,閉目,舒出一口氣。再抬頭,視線卻與倪清華撞了個正著。
倪清華眉眼輕揚,勾唇道,“日落月升,天行有常。”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世界的存在和發展並不由意識決定。
射日之徵結束了,可屬於她的時代才剛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有話說】
我開始逐漸對陳情令無感,但見到魔道祖師動漫藍忘機鳳眸微合的凌厲樣子,我又可以了?我不光喜歡他的臉,還饞他的身子??而且魏無羨夷陵老祖那身長袍散發真的殺我?
明明我特麼就不擅長描寫,為了不水情節,真是拼了老命地想起點各種玄幻小說的招式,快誇我?
第34章 道阻且長
關中北依黃河,不夜天便有一處湖心亭拘水際。
是夜。
高懸的瑤台鏡將蒼松斜影拓在青石板上。亭子四周的石燈內燭光瑩瑩,雖比不得天心皓月,卻自有一番暖意在。
倪清華轉了轉手中薄如紙的夜光杯,又放下。剛拿起案几上的石榴想要開剝,一白衣少年分枝踏葉,披月而來。
倪清華也不去看對面的藍曦臣,注意力全在薄皮大石榴上,朝著坐墊下巴輕抬,“坐啊,站著幹什麼。”
藍曦臣看著對面悠然自得的倪清華,想到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眸色不由暗了暗,平日裡溫煦的笑意也不見了蹤影,“今天這一場戲,和你有關。”
金光善的得力下屬秦蒼葉,在得知自己一手養大的女兒是金光善的孩子後,刺傷了金光善並脫離了金家。知道真相後,金氏的附屬仙門不少也選擇脫離。於是原本因退縮在射日之徵保存了大部分實力的蘭陵金氏一下子落寞了下去。
這也正合倪清華的謀算。
倪清華縴手破新榴,色彩艷麗的石榴露出了內里的肥籽,“縱是我有私心,那秦蒼葉便活該被矇騙一輩子?!”
金光善□□了秦蒼葉妻子,若只是如此,他妻子為了夫妻關係和自身聲名,不告知也無傷大雅;可她難道不知她女兒秦愫是誰的血脈,問題的焦點就不是混淆血脈,而是欺騙秦蒼葉養孩子。試想,誰能忍受妻子欺騙自己,以至於把□□犯的孩子如珠如寶地養大?!
藍曦臣無言以對。正因為對方說的是事實,他心裡才更難堪,嘆氣道,“那秦小姐怎麼辦?”
倪清華抬頭瞅了一眼藍渙,“涼拌。”
說她冷清也好,無心也罷,她當真不覺得秦愫如何可憐,雖說秦愫她也是無辜的,不該為自己的身世負責,可畢竟掌上明珠地長大,比起那些一輩子窮苦無依的百姓豈非強上百倍不止。若是不堪忍受流言蜚語,避世隱居便是。
藍曦臣一撩下擺,也坐了下來,語氣略帶不快道,“倪姑娘說得未免輕鬆了些。”
“澤蕪君是惜弱了?那我來問一下澤蕪君,若是——娼妓之子,你還會這麼’氣憤’?……我猜,是’不會’。司空見慣,習以為常罷了。”
藍曦臣竟是有些羞愧,抿唇無言。
倪清華掰下一塊石榴,用力一擠,淺紅的汁水自指縫間流下,落入海棠杯中, “做澤蕪君的時候,你已然不錯了,只是這世道的黑暗非一人可抗而已。而且藍大公子又不能像我這般隨意。”她並無親緣,孤家寡人,階級性明顯啊。
藍曦臣大拇指摩挲了下裂冰,“怪不得忘機與我言及你,儘是信任。”
“我也沒怎麼著他吧?”倪清華輕笑一聲,“藍湛還和你說我什麼了?”
藍曦臣搖搖頭,“忘機他並未多言。是我看出來的。”
“讀弟機”,倪清華呢喃了下這三個字,“說真的,藍湛和你長得也太像了吧,你們真不是雙生子?”雙生子不吉,有心電感應啥的?
“倪姑娘說笑了。”藍曦臣好脾氣道。
“是我失言。藍湛能有如今的君子皎皎,也是多虧了藍宗主的負重前行啊。”如果是藍湛當家主,為了藍家的種種妥協遲早會把他的傲骨壓垮。
從來沒人跟他說過這種話,從小作為家主培養的藍曦臣內心此刻竟是有絲委屈的情緒。
知己大概就是如此了,她能明白你所有的難處。
藍曦臣道:“那你呢?這條不好走的長路,不是同樣打算一直走下去?”
“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
藍曦臣問她,“便是沒有我們,也會有新的世家。”那時她該當如何。
“我知道。”倪清華早就料想過後來的種種,當年做的那個凌霄被污染的夢,正是她心底深處的害怕,“可不走走,永遠會在原地。”
藍曦臣心底嘆了口氣,“既如此,且容我托大一句,青童君當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