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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其餘兩人還沒反應過來,齊翰眼色沉了沉,抬手並指為針,迅速點上自己鎖骨的幾處穴道;這些穴位若連續點,所起到的作用是暫時緩解傷痛,讓人在短時間內行動恢復正常;不過弊端也十分明顯——因為痛感遲鈍,會讓傷者無法估計傷勢;而逞強硬來,必會導致傷勢加重。
即便如此,眼下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他必須迅速解決這幾個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人體穴道位置都是相同的,換了身體也不例外;瞬間他就感覺疼痛輕到可以忽視,當下便再無顧慮,雙手一撐從地上輕巧的躍起,直衝對方而來。
見同伴被撂倒,剩餘兩人在短暫的詫異過後也目露凶光,一左一右夾擊他;齊翰靈活的側身繞過二人,隨即腳下生風,重重踢在近身之人的膝蓋上,在他屈膝的同時一手擋住他亂了章法的攻擊,另一手握拳在其大穴連擊十數下。
對方招架不住,很快被打的脫力;齊翰見狀冷哼一聲,瀟灑地將他狠狠甩在牆上。
轉眼間形勢完全逆轉,僅存的最後一人心中大駭,他哆哆嗦嗦的從兜里掏出利刃,紅著眼向女孩扎過來。
齊翰順勢摁住身邊之人,借力騰空而起,一個華麗的飛踢就卸了他的兇器;對方怔愣之際,被齊翰旋身踢正中太陽穴,他頓感天旋地轉,耳中嗡鳴不已。
繁複華麗的裙擺隨著旋轉在夜空中展開,宛若振翅欲飛的天鵝;白紗間縫的銀色亮片反射光芒,周身猶如點點繁星籠罩,美的驚心動魄;而這場景落在對方眼裡,看到的仿佛是殺戮天使降臨人間。
齊翰穩穩落在地上,哪怕經過了這場惡鬥,他的氣息也不見絲毫紊亂;躺在地上的人則儘是不可置信的模樣。
憑藉身強體壯作威作福的打手惡霸,竟如此輕易的就敗在一個未成年少女手上??更何況,她還有傷在身!
確定他們無力反抗,齊翰好整以暇的從頭上拔下花環形發箍,原本綰好的髮髻失去支撐,三千青絲傾瀉而下,如深色的波浪搭垂於兩肩。
他打開發箍,指間微微施力,發箍從中間斷為兩截;扔掉帶有裝飾的那段,他將另半邊的長針捏在手裡,然後毫不費力的拎起離他最近的那人懟在牆上,眸中殺意盡顯,溫柔的音色此時聽著讓人不寒而慄——
“誰指使你們的?”
本來以他的身份,逼供這等事是不用他親自動手的,不過現在也只能屈尊將就下了。
對方嚇的渾身發抖,但許是不信女孩敢動真格,索性一聲不吭;齊翰眼神一暗,毫不猶豫的將針刺入他胸口;對方霎時瞪大了雙眼,身子劇烈顫抖幾下,便軟軟的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齊翰眼神冰冷的看著他失去意識,然後轉過身復而摁住另一人,用針尖划過對方人迎穴,壓低聲音說:“本……我再問一次,誰派你們來襲擊我的?”
“我說我說……是葉太太方如妍。她讓我們□□你並拍視頻,還要從你口中問出華諾的資產機密……該說的我都說了,求求你放過我吧……”目睹了同伴的慘狀,他才徹底相信少女的確是下得去手的,早就驚的語無倫次,一心只顧保命,哪裡管得了旁的?
方如妍……又是那個婦人。
楚家作為珠寶奢侈品界巨頭,發家時依靠的是姊妹品牌“詩諾”和“華諾”;華諾早於二十年前被叛徒捲走,好在詩諾始終牢牢掌控在楚家手裡,並仍在珠寶界占有不容忽視的地位。
如今叛徒早已故去,華諾現今的持有者是後來的合伙人,本身與楚家並無任何恩怨;而華諾自脫離楚家起便逐漸衰落,雖支撐到現在卻也早已虧損多年,齊翰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決意回收華諾,一是取回屬於楚家的東西,二是利用它和詩諾一同重振楚家。
早在半月前,他私下裡和華諾總裁進行了商談,對方是個很好說話的人,齊翰看中他的能力想要將其收到麾下,提出併購華諾並對管理團隊進行妥善安排,對方自是欣然同意。
原本所有事項都在順利進行,可他在葉家安插的人傳來消息,說葉夫人方如妍近來在頻頻打探華諾的消息,甚至約談總裁被拒,這個舉動引得齊翰懷疑她的真實目的;而今天她特意提到華諾的機密,更加證實了他的懷疑。
那個女人,果然在打華諾的主意!
若單單是搶奪華諾也就罷了,真正讓他無法忍耐的是——
女子名節如濯濯青蓮,只可遠觀不容有失。方如妍竟用此下三濫手段對付自己的義女,妄圖要她身敗名裂,實在卑鄙無恥至極!
葉姑娘……葉傾……
想到那個言笑晏晏的女孩,齊翰忽然感到後怕;他簡直不敢想,如果今日對方遇到的不是他,而是真正的葉傾,那她豈不是……?
思至此齊翰只覺胸中有股無名火蹭地燒起來,燎的他幾近失控;強行壓住把三人當場格殺的衝動,齊翰還是忍不住遷怒,毫不手軟把他打暈,像對待廢物般隨便一扔。
印象中的自己,向來是雲淡風輕、溫潤和善的個性,時光早已磨去他的鋒芒,讓他習慣了以靜制動以柔克剛,將所有情緒都埋在眼底;記憶中他鮮少有動怒的時候,上一次憤怒至斯也該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而今天,他不過是遭遇了三個不自量力的歹徒而已,明明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這要是以往根本不會在他腦中留下任何痕跡,可現在心緒卻難以平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