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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爸爸!!”
電光火石間,齊翰的身影一閃,幾乎在眨眼之間就移到了葉琛身邊;他一手鉗住男人的手臂,另一手鎖住他的咽喉,將他的身子擋在自己前方做掩護,場上形勢頓時翻轉了過來。
“……!”葉漓也明顯一驚,出於父子的情分,他還是本能向前探了探身想要阻止妹妹的舉動,但在觸及少女眼中的冷意後,他的動作不由得頓住了,隨即不動聲色地往後靠回椅背上。
罷了……現在她做什麼,已經不是自己能管的了……
“都退後,不然——”齊翰摁在葉琛喉結的手指微微用力,葉琛頓感氣門要被掐斷了一般,忍不住□□了兩聲;葉淮早已目瞪口呆,見到少女面如修羅,手下半分情都不打算留,當即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得用餘光示意周圍的手下,給他們三人讓出一條路來;而周謙也愣了一瞬,隨後對自己身邊的保鏢默默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也不要亂動,乖乖聽大小姐的話就是了。
“小傾,你做什麼……”葉琛艱難地對女兒說:“我可是你父親。”
齊翰一邊挾持葉琛,一邊帶著葉漓往門口方向移動,聽到他的話,嘴角泛起淡淡地冷笑,在他耳邊輕聲呢喃道:“父親?你不配。”
真是可笑,這個時候想起來自己是小傾和葉兄的生父了?當初髮妻被逼死時沒想起來,小傾和葉兄被妾室欺辱時也沒想起來,如今自己的小命被捏在女兒手裡,終於想起打親情牌了?
可惜這一招著實太晚了些,而且更是對他無效;不過若是葉琛能幫助自己和葉兄脫離險境,他倒是可以考慮從此放過這個男人,不再追究他和小傾以往的恩怨。
畢竟,好歹從名義上講,這個男人還算是自己的准岳父呢。
三個人慢慢挪到門邊,齊翰正待先讓葉漓出門時,葉淮身邊的一名手下忽然將手中的槍重新舉了起來,毫不猶豫地瞄準齊翰;而齊翰也絲毫不含糊,完全是本能反應,一把扯住葉琛,在對方扣動扳機的瞬間,將葉琛擋在了子彈射來的方向。
“嘭——”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緊接著是葉琛的慘呼和所有其他人倒吸冷氣的聲音,那個擅自開了槍的手下更是完全驚呆,望著肩部中彈血流如注的葉琛渾身僵直,一時間連吸氣都忘了。
他原本打算打傷葉傾,逼她放開挾持的人質,然而誰能想到,這個看上去溫柔良善的女生,竟會用自己的父親做肉盾來擋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住了所有人,連周謙和葉漓都愣住了。
其實不僅是對方,連齊翰本人也很是驚訝地盯著葉琛肩上的血洞,久久回不來神;他驚訝的點和其他人不一樣,他驚訝的是那武器居然有如此神速和威力。他常年習武,五感十分敏銳,連暗器的行進路線都能被他的眼睛捕捉,但他方才全然沒看清對方做了什麼,葉琛就已經受了重傷,看來那火器真的很厲害,恐怕並非他一己之力能應付得來的……
就在他也愣神的片刻,另一名持槍的保鏢登時驚覺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冷不防地抽出槍,隨後對齊翰暴露出來的側身扣動了扳機——
“小傾!!!!!”
幾乎是瞬間,葉漓雙臂在輪椅把手上一撐,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竟使自己整個人都從輪椅上飛身而起;他撲向妹妹並緊緊抱住她的身軀,下一秒一顆子彈就穿透了他的鎖骨,隨後射入了少女的左肩。
“呃……”
齊翰感到肩上如火燒刀剜一般地疼,他身形一晃被葉漓撲倒在地上;雖然他也中了槍,但事先有葉漓的身體作為屏障,將子彈的威力削去大半,即便彈殼留在他體內,他的傷勢反而不是最嚴重的,所以仍有力氣活動身體;但葉漓可沒那麼幸運了,他本來就負了傷,又經過一晚上的折騰,而今再受槍傷,正可謂是雪上加霜,他甚至沒能對齊翰說出任何話,就已頭一歪失去了知覺。
“大哥……大哥!”齊翰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反手抱住葉漓輕輕搖晃著他的身子試圖將他喚醒,滿眼都是焦灼與痛心;察覺到葉淮的手下向他們圍攏而來,齊翰顧不得自己的傷,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咬緊牙關準備與對方交手。
不過他終究有傷在身,整條左臂都無法行動,赤手空拳面對一群訓練有素的敵人,同時還得兼顧葉漓不被劫持,種種因素加一起讓他著實毫無勝算;他抵抗了沒幾招就被對方掀翻在地,幸虧有周謙上前阻攔,對方才沒有對他多加傷害。
兩方對峙的關鍵時刻,不遠處忽然傳來刺耳的剎車聲,聽聲音還不止有一輛車子;葉淮不知來得是敵是友,正驚疑不定時,一位白髮蒼蒼卻十分有精神的老者拄著拐杖,氣勢洶洶地帶著成鶴及楚家的人邁進大門。他聲如洪鐘,怒聲喝道:“誰敢動我的侄孫!?警署的人就在外面,想死的儘管動手!!”
那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楚夫人的弟弟徐德平;被他這麼一吼,所有人都有了顧忌,面面相覷不敢再有所行動。他精明的目光掃視全場,快步向齊翰走過來,成鶴去抱起葉漓,而他則將齊翰的身子托起來;望著他們兄妹身上的血,老人家心疼的說:“唉……我不是說了嗎,讓你別衝動別衝動,耐心等我帶人來支援,你這丫頭怎麼就如此沉不住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