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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悚然一驚。
這是本王的手嗎?!?什麼時候變成女子的手了!?!
很快地,病房門被推開,大夫和專家們魚貫而入。
“居然這麼快就醒了?真是奇蹟啊……”
“是啊,搶救時心臟一度停跳,好不容易才復甦。原以為最輕也要癱瘓,不過看患者的神經機能貌似沒受影響……”
大夫們圍在床邊一邊給少女測著身體各項指標,一邊七嘴八舌的議論。
可惜她,或者是他,完全沒心思聽,只是麻木的,任由他們擺弄自己的身體。
齊翰腦子裡完全炸開了鍋,他實在不明白此刻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眼前如電影過場般不斷閃過最後的記憶。芃芃、三哥、二哥、江氏……
他救了芃芃,還沒來得及被侍衛拖上岸就嗆了水,隨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醒來,就是眼前這些了。
陌生的人,陌生的地點,陌生的話,陌生的一切。
更糟糕的是……齊翰雙眼找回了一絲焦距,低頭掃遍全身。
寬大病號服下若隱若現的高聳雙丘,脖子上散亂披著的長捲髮,露出被子的腳踝白嫩瘦弱,腳趾甲甚至塗了鮮艷的紅色。
連這副身軀,都是陌生的!
“葉傾小姐……您能聽見我說話嗎?”恍惚間,仿佛有人在他眼前揮著手:“葉小姐!”
“……能。”他思緒被拉回,極不情願的應了一聲。
連開口說話都是女子清麗的聲線,他一時無法適應,抿了抿嘴。
“除了您頭上的傷,身體其他指標都沒問題。所以,您完全可以出院……”
“嗯。”
雖然還有點不明白,但齊翰猜測這番話的意思是“可以走了”,便輕輕點了點頭。
“那要不要打電話給您的父親葉琛,讓他派人來接您回家?”
“嗯。”
父親的話……也好,他正需要一個可以休息的“家”。
“那我去給您聯絡。”齊翰注意到一直跟他說話的護士拿起個方塊形狀的東西,摁了幾下後,上面突然發出光亮,隨後她嘴裡念念有詞:“喂,請問是葉總裁嗎……”
真是奇怪的物件……
靜靜的看著他們忙上忙下,齊翰仍舊一言不發。對於這裡的一切他都不了解,理智告訴他:少說少錯,不說不錯,保持沉默才是最穩妥的。
過了近一小時,房門外傳來嘈雜和車輪滑行的聲音,一個纖弱的少年坐在輪椅上,由一名看上去五十多歲的男子推著沖入病房。
那少年不過二十二三歲的模樣,長相清秀文弱,五官十分精緻,琥珀色的眼眸像是蘊了深潭般清澈而深邃;或許是坐在輪椅上的緣故,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憂鬱悲傷的氣息。
他正是葉氏的長子,葉傾一母同胞的哥哥——葉漓。
“小妹!”
見到床上呆坐著的少女,他手下快速轉動輪椅,向她急行而來。
他身後緊隨的男子見狀,立馬上來摁住少年的肩膀,安撫著說:“大少爺您先冷靜下,大小姐沒事的……”
這名男子體格很是健碩,長相方正,眼中射出精明的光,但整張臉看上去十分面善,倒教人覺得很是親切。
“小傾,剛剛父親接到電話說你在醫院重症監護室,我真的要嚇死了!”
少年深吸口氣來到病床前,輕覆上少女白皙的手背,聲音猶自微顫,滿臉的焦急和擔心。
他……應該是這幅身軀原主人的兄長吧?齊翰在心裡想著,回憶到剛剛中年男子對少年的稱呼,齊翰試探著叫了一句:“大哥?”
“哥哥在這兒……”許是他剛恢復些精神,說話還有氣無力的,葉漓聽出了妹妹聲音里的虛弱,眼裡慢慢溢滿了心疼。
看著他的模樣,齊翰不可避免的有些走神;他的目光穿透葉漓,仿佛看到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不慎從馬背上摔下來受傷,三哥心疼的摟著他,連太醫來了都不肯鬆手的那段往事。
只可惜……
時過境遷,無論是自己,抑或是三哥,都再也回不去了。
見少女愣神,中年男子、即葉氏的管家周謙俯下身對葉漓勸道:“小姐估計還沒完全恢復,我先陪大少爺去專家那邊問問情況,讓小姐再睡一會兒,如何?”
“嗯,好。”少年贊同的點點頭,又對齊翰囑咐道:“小妹你先躺會兒,哥哥和周伯去去就來。”
不一會兒,病房裡只剩下少女獨自乖巧的平躺在床上。
齊翰腦中有些混亂,一時間難以理清不斷竄上來的疑問;恍然間他依稀記起,數年前在藏經閣亂翻時發現一本類似【奇聞志】的古書,上面記載了一件很可謂奇特的事情。
大概是說三百年前,南夏開國先祖齊崢身為前朝皇族遺腹子,在與北漠連年征戰時流落民間,從此不知去向;本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原則,忠臣們從未放棄尋找,但其始終不知所蹤。數年後他宛若天降般的回歸皇室,身邊還帶了個甚是奇特的女子。她仿佛知曉天機陰陽,說的話除了齊崢以外,其他人更是難以理解;不僅如此,她的舉止作風行為等與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卻又教人覺得十分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