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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還碰到他好多次呢。”他揉揉額頭,回憶了下,老實的答道。
“甚好。”我理了理衣袖,心情大好的往外走。
“誒九哥你要去哪兒?”他當即跟上,邊走邊問我。
我神秘莫測的對他一笑,說:“西水榭!”
九王來過行宮很多次了,但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我對行宮這帶不是很熟,兜兜轉轉總算到了地方。還沒近前,我就透過重重花影看到了賀秉則,他正坐在涼亭中發呆,滿腹心事的樣子。
“秉則!”我走到他附近,跟他打個招呼。
他恍然驚覺,起身對我拱手:“殿下怎麼來了?”
“今兒風光正好,本王出來走走,真巧啊。”我與他見了禮,先把客套話說全,然後坐在他對面的石凳上。
“看秉則魂不守舍的,是否在思念春閨中人?”我見他神情仍有恍惚,便挑了挑眉,忍不住打趣他。
他臉皮不如楊嚴厚,聞言頓時紅了耳根,稍顯無奈的說:“殿下還是那樣愛開玩笑……”
我勾了勾嘴角,手指輕輕敲在木桌上,隨意看了看空蕩蕩的四周,然後看著賀秉則,欲言又止;楊嚴注意到我的舉動,便知我有話要跟他單獨談,很自覺的點點頭,一溜煙竄上頂給我們把風去了。
見他安排好了,我也斂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對賀秉則正了正色,問道:“父皇是不是安排你去接名門閨秀們來行宮賞花?”
“殿下也知道了?”他略微驚訝的眨了眨眼。
“賞花一事,是母后的意思。”我不置可否,只是淡淡提了一句。
賀秉則是聰明人,一點就通。他先是恍然大悟,隨即神色稍微凝重了些,猶豫著問我:“那這樣說,張二姑娘也……”
“嗯。”我直截了當,跟他說出心中所慮:“正是你想的那樣。父皇和母后有意如此,就算張家遲疑,皇祖母暗中阻撓,終是擋的了一時擋不了一世;而我這裡除了情字,更是無任何拒絕的理由。”
聽了我的話,賀秉則臉上浮現出失望的神情:“那就……真的沒法子了嗎?”
任何跟政治扯上邊的婚姻,最先犧牲的便是一個“情”字;想必他也清楚,我這唯一的理由,偏偏是最不能當理由的理由。
我看著他眼中的落寞,心中很是悲憤。這坑爹的政治聯姻,棒打鴛鴦無數啊。以前還不覺得歐洲那些皇家彼此聯姻有什麼不幸的,如今自個兒體會了,方知其中酸楚。
不過俗言道人定勝天,我們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秉則莫急,法子不是沒有,只是……”我出言安撫他,同時也有些不確定,到底要不要把那個辦法告訴他。
一聽還有希望,賀秉則眼裡登時精光閃爍。他殷切的盯著我,迫不及待的問:“殿下有何良策?!”
“……”我還在糾結。說還是不說?這是個問題。
他見我許久不出聲,眉宇間愈發焦急,最後乾脆一抱拳,破釜沉舟似的,說:“殿下有什麼話但說無妨,臣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不不不沒那麼嚴重。”我見他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心說這傢伙也太耿直了,急忙哭笑不得的擺擺手:“追個姑娘而已,還沒到赴死的程度。我是說,這法子吧,有點呃……不道德。我跟你直說了,你可別打我。”
他不為所動,只是雙眼冒光,眼巴巴等我賜教。我見他表情沒什麼變化,索性心一橫,豁出去了。
“幾名女子而已,護衛也不會多。從盛都來行宮這一路上要經過些治安不太平的地界,少不得有不開眼的山賊強盜敢來找死,你趁亂救了二姑娘出來,不就有了和她獨處的機會?”
他全神貫注的聽著,偶爾“嗯嗯”的點頭附和。我接著說:“接下來才是重點。你和二姑娘‘落難’期間,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和她生米煮成熟飯。如此一來,她就只可能嫁給你。”
這個方法要是放現代未必行得通,但放在女子名節至關重要的古代卻是百試百靈;只要功成,兩家長輩再不同意也沒轍了。
賀秉則原本兀自點著頭,結果在聽到我說的最後一句時愕然停住,目瞪口呆的望著我;我心道不好,賀秉則是個老實人,莫不是看不上這下三流手段,對我心生芥蒂吧?
我有些後悔,早知道不跟他坦誠了。可誰知我還沒忐忑完,就見他一拍手掌,無比佩服的恭維我:“還是殿下機智,這麼好的法子我怎麼就沒想到!”
“……”
我見他躍躍欲試的神情,突然覺得方才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同時也忍不住心生感慨,紅顏禍水啊嘖嘖嘖,這麼根正苗紅的三好青年,一和美人扯上關係,三觀瞬間就塌了,什麼禮義道德統統都不顧了。
“只是有一事……”他從興奮中緩過來,小心翼翼的問我:“女子最重要的畢竟是名節,我們這樣做,就算張家和聖上不會聲張,京中各家又豈能不知其中緣由,屆時豈非壞了她的美名?”
“你們是彼此相愛的,對吧?”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