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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柳葉有一萬種方法讓他不花錢也能體會到那種清街的快活。
就比如說現在,快到中午時分的神廟,正殿裡一個人都沒有。
原因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因為早起排隊燒頭香的善男信女們都已經拜完神回去闔家團圓吃午飯了,另一方面是因為廟外在派發福緣茶。
凍了一早上的人和圍觀的群眾都在排隊領茶,真正這個時間點還上香的人,怕也只有柳葉和李承澤兩個人了,不,不用算上謝必安,二皇子的劍客不需要神的庇佑。
其實這是柳葉第一次前來參拜,她並不知道這個書里的世界應該怎樣去表達對神明的敬畏,但她打心眼裡覺著,天底下所有的神明應該都一樣,只要將一片誠心傳達到了,寬宏大量的神明自然會體恤。
路上她把自己對神明的敬畏說給了李承澤,他只是聽了,卻並沒有聽進去,因為他那張過分英俊的臉上分明寫著——我不信神,我只信自己。
但就是這樣的他卻願意陪她來到神明跟前許願。
柳葉歡喜得如同過年,哦,不,現在就是過年。
柳葉見了神就拜,拜完就添香油錢,添完香油錢就燒香,一系列的流程倒是熟練,可眼前連一個可以偷師效仿的香客都沒有,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對了沒有,卻也只能裝作很淡定沉著的樣子做完一切。
李承澤沒像她這般虔誠,她在走哪跪哪的過程中,他就在旁邊站著扶她。他並不是不想上香,他只是太懶散,柳葉點好了他就上香,柳葉沒有燃香他就在旁邊看著她拜神。
柳葉小聲問他看什麼,他撇嘴、聳肩一氣呵成,笑笑說,看當看之人。
而他的當看之人,自然是她。
她也並不在神前同他講道理,或許,哪怕不在神前,她也不會與他講道理。他的人生,遇到過的不講道理之事太多太多,又何必非要逼著他講道理呢。
上完最後三炷香,李承澤打著呵欠走在了前面,柳葉則在大殿前再一次跪在蒲團上拜了三拜。
折返回來的李承澤扶她起來:“我記得范閒的願望是活得自在舒心。都說你與他極像,不知道願望是不是也一樣?”
“我許了三個願望。”柳葉挨在他身旁與他一同朝殿外走,這時候提到范閒,她覺得他渾身都泛著酸味。
“挺貪心,”李承澤揚唇輕笑,“都許的什麼?”
兩個人的步子已經邁出神廟,來時紛紛揚揚的雪已經停了,來時雪滿天山路,山迴路轉,眼前人已經是心上人。
柳葉笑盈盈地望著身旁的意中人,雙手合十,虔誠道:“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
李承澤轉過身,從她漆黑明亮的眼睛裡看見了他自己的身影,仿佛也看見了她內心夾岸的群花盛放。
他伸手覆上她合十的雙手,用只有他和她能聽見的低沉嗓音說:“我答應你,年年歲歲與卿同。”
這一刻,他儼然就是她的神。
不,在她心裡,他一直是她的神。
這一次,柳葉主動握住了他的手,他們就這樣手牽著手走出了神廟。
之後,一拐彎就看見了坐在馬車上朝他們打招呼的范閒和林婉兒。
看來,是命中注定沒錯。
“二表哥你們也要回去了嗎?”林婉兒見了他倆也格外高興,“你們的馬車呢?走在外面多冷啊……”
一直聳著肩的范閒看了眼前頭手牽手的兩個人,笑道:“婉兒你的擔心可多餘了啊,他們才不冷呢,他們用愛取暖。”
說完,竟然就真的駕著馬車揚長而去而去去去去……
柳葉站在原地風中凌亂。
范閒,真是個狼人!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都反應說搜不到文,那我看看周末把文章題目的符號去掉試一下呢。下周有重要工作安排,所以這周更新都很克制。希望大家不要為我浪費錢,因為我不是簽約作者哈哈哈哈。想看元嘉其它作品可以首頁搜作者名元嘉,出來就有很多完結的坑。想更深切地催更可以去社交網絡戳快樂的歐菲莉。以及,方應看改名字改成了方承意,但他永遠是本神通侯府女主人心中的方好看。
第34章 34 第三十四封信
慶國太子李承乾最近每天都覺得自己二哥李承澤很討人厭
是二皇子咄咄逼人了嗎?不,不是。
是二皇子興風作浪了嗎?不,不是。
是二皇子又政見不一嗎?不,也不是。
是二皇子聲望過高又討得皇帝歡心了嗎?不,絕不可能。
是了,最近二皇子完全沒有找過太子任何麻煩,甚至連以前日常的冷嘲熱諷式的兄弟尬聊都沒有發生過,但他就是覺得這個二哥不正常。
要說哪裡不正常,大概就是哪裡都不正常吧。明明是從小就爹不疼娘不愛的太子墊腳石,最近卻忽然活出了優越感。
例如,上次遇到一個節氣,李承乾本來虛情假意想在太子府半個烤全羊宴聯絡兄弟感情,但他二哥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拒絕了,結果第二天就聽說二哥跟個姑娘在街頭涮羊肉。
再例如,大年初一那天父皇本意是讓太子組織三兄弟開個茶話會,可父皇前腳剛走,二皇子就立馬穿上鞋出了宮,再後來就聽說二皇子跟姑娘去了廟裡參拜——開什麼玩笑!這個人連拜父皇都未必真心實意,還拜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