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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不知這則「喜訊」是不可能的。
更可笑的是。
前幾日姑蘇藍氏發了喜帖給她,請帖里寫著特意邀請臨渙白氏的家主白卿凌,去見證二人忠貞不二的愛情。
即參加訂婚宴。
江晚秋都懷疑藍老頭子是不是故意的。
心亂如麻,心亂如麻。
思慮一番過後江晚秋決定找理由推脫此事。若是她笑容滿面的專門跑到雲深不知處與藍忘機於此事道喜,那麼她腦子有病的嚴重程度能讓藍二公子次日便有理由登至碧沁閣弔喪。
目送信鴿消失於天際。
她的波濤洶湧的心潮亦隨之平靜。
她江晚秋的確心悅藍忘機。
但只不過是她一廂情願而已,因為她對他當面表述過自己的心意,可他也的確是當面拒絕了她的心意。
雖然每每回憶起以往之事,她的心緒皆會翻江倒海,但是事實擺在那裡,任憑曾經再怎樣刻骨銘心都是無法改變的。
「江晚秋啊。」
「接受事實吧。」
她這樣告訴自己。
的確是她一直不肯面對事實。
處理罷今日的公務再抬頭望窗外。
月色落了一地冷霜。
她記得在雲深不知處聽學,考試時她與魏無羨傳小抄,她一用力直接將小抄扔過魏無羨直接砸在藍忘機的背上。皎皎君子澤世如珠的藍忘機,必然是當時當面以及當機立斷的舉報了江晚秋的不恥行為。
於是乎她在魏無羨幫她抄了二分之一的情況下,抄藍氏家訓抄到了三更半夜。
彼時的江晚秋抄完家規,抬頭望天時即是這幕景象。
而江泠回過神來才發覺,她盯著那輪懸月已是很久了。
「明日還要趕赴金麟台參加清談會。」
由於此次清談會,是金子軒自任蘭陵金氏家主以來,首次開辦的。以白卿凌的身份是與金家有親戚關係的,畢竟江厭離依舊是家姐又與金子軒成婚多年。
至於江晚秋不說身份說她本人,則更是想看看如今已長成少年的金凌。
且她甚是想見金凌叫她姨姨的模樣。
「又要與他見面了。」
萬般愁緒皆化作一聲嘆息。
而嘆息與遺憾一併被帶入夢裡。
...
“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此說來近些日子還真是好事連連啊。”
“姑蘇藍氏與淮揚楚氏的好事,也是最近定下的。說起姑蘇藍氏的二公子藍忘機長相真的是俊美無雙,淮揚楚氏的獨女楚玥亦是佳人中的絕色,他們還真的是登對啊。”
“是啊是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無聊至極。」
這是表面佯裝附和江晚秋的內心真實活動。
白卿凌是家主,故需要神情自若需要威嚴凜凜。於是江晚秋便時時刻刻正襟危坐言笑不苟,以及言辭的得體。
但實則此時的她本人已是非常疲憊了。
「我不遠萬里奔赴金麟台。」
「就是來聽這些老頭子們瞎扯淡的?」
這時江晚秋開始懷疑自己究竟在幹什麼。
“天色已晚。”
聽到這四字的江晚秋心中暗喜,心想終於可以收拾東西打道回府了。
“不如諸位在我金麟台用膳下榻,次日再啟程回各家仙府如何?”
“好啊好啊,贊同。”
“金宗主果然大方。”
...
然後今日不能回家的江晚秋煩惱加倍了。
用罷膳江晚秋在金麟台專為招待貴賓的客房裡休息。是以男兒身,許得多吃些。而此時吃飽喝足的江晚秋便躺在床上翹二郎腿,摸著圓滾滾的肚皮在打瞌睡。
“這樁婚事已是定局。”
“可否請藍二公子答應我忘記那個姑娘。”
...
識音辨人。
聲音這般的軟糯,這番話自然是藍忘機的准未婚妻楚玥說的。於是與之相隔一扇門的江晚秋聽到這些,嗅到八卦的心便按捺不住了。
“忘機,我是真心心悅你的。”
「呵,好傢夥讓我給碰上的居然是表白。」
江晚秋躲在他們附近的假山後面偷聽。
半分鐘的靜默過去了,藍忘機依然沒有回應,這勾起了江晚秋的好奇心。於是她慢慢的露出眼睛,欲一探究竟。
月色如水水微漾。
楚玥姑娘長相本就絕色,在瑩瑩月光下一雙水眸更是襯托得我見猶憐。她此時含情脈脈的望著藍忘機,等待的是一個答覆。
“出來。”
藍忘機驀地道出這二字讓楚玥不知何意。
江晚秋固然是知曉這二字意義的,被捉個正著的她打算厚著臉皮當做沒聽見。
“我數一二三。”
“再不出來我就去揪你。”
“一、”
“二、”
只是藍忘機的「三」字話音未落,江晚秋就垂頭喪氣的從假山後面一臉不情願出來了。
“唉。”
“忘機,這位姑娘是...?”
因為江晚秋實在是偷聽心切,所以未有束髮而是將頭髮隨便一紮便悄悄跟出去了。這時可是貨真價實的江晚秋,神情儀態以及舉動與白卿凌自然相差許多。故楚玥未有認出她即是白卿凌,亦是在常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