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
"是!所以就算是你,也要收回那些話!"
北聿安轉動手腕將其氣勢洶洶的劍式化解,跳轉身形來到她的身後:"為何不敢承認?"
金羽沒有說話,仿佛要宣洩什麼一樣瘋狂的進攻,這般的攻勢是北聿安從未見過的,她明白金羽需要什麼便不再說話專心致志的陪她釋放。
北聿安始終遊刃有餘,而金羽精煉的劍式已經亂了方寸甚至開始隨心揮砍而下,手上也變得軟綿無力。
"嗆……"
金羽的劍脫手,她崩潰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北聿安心中一驚上前要扶起她,卻被她抬手攔住:"我沒事……"
"金羽,對不起。"北聿安蹲下身歉疚的看著她:"你知道的我那些都是假話,我只是想讓你看清自己的心。"
"我知道,主子,我知道……"金羽不停的點頭,眼中的淚水模糊:"可我能怎麼辦,喜歡一個女子是我的天性,可這是不是她的心呢?說不清總好過說清吧。"
"金羽,你只是害怕拒絕而已。"
北聿安不喜歡她的懦弱,更不喜歡為了掩飾懦弱而來的冠冕堂皇。
被戳破了心思,金羽低下頭默默流淚。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北聿安按住她的肩頭:"沒有問過永遠不會知道謎底,不是所有的爭取都會是強取豪奪。"
"若她是一個健全的人呢……是不是就擁有了一個很好的人生,她是不是就擁有了很多選擇,是不是就不會是我……"
面對她訴不盡的疑問,北聿安席地而坐輕聲說:"或許你的答案我永遠無法解答,世間所謂的聖賢也無法解說,可我覺得那些你心中的是不是不過都是猶豫不前的遺憾。"
就像她遇到舟煬的時候確認了自己的心,可那又如何,這世間最難的就是互相兩個字,只有慢慢走下去,堅定的走下去。
就算當初舟煬拒絕了她,她想自己也不會遺憾。
"我想,治好她,之後在……"
"好了就放她走嗎?"北聿安打斷了她:"金羽做人不可以太自私,你所謂的善意並不是致使別人犧牲的原因,你至少要問問她吧。"
金羽沉默不語,北聿安只好說:"金羽啊,那些治療寒疾的藥好苦的。"
"寒疾?"
她恍然大悟,北聿安將那日的事情全盤托出,原來那日診脈她發現霜兒有很嚴重的寒疾,趁此機會便治了。
想著,這樣的朝夕相處金羽總會看清自己的心吧。
到頭來原來只需要逼一把。
"我曾問過她……"
醫館內,北聿安看著霜兒語重心長的說:"金羽這個人十分沉悶,說了聽不懂,聽懂了不會做,做了做不好,這樣也值得你等嗎?"
霜兒只紙上留下了一行字便離開了。
金羽追問:"她說了什麼?"
北聿安笑著說:"她說,喜歡你不是恩情使然,而是問心於心。"
金羽快速的站起身飛奔而去,北聿安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搖頭嘆息:"還真的不是誰的愛情都是一帆風順的。"
"可不是嘛~"舟煬背著手從樹後走出:"誰會像我這般無可救藥的喜歡你呢~"
北聿安與她相視而笑,其實她早就知道舟煬來了。
年少時闖蕩天涯的夢如今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北聿安總是感嘆原來世間很小,只存在一個小小的身軀中啊。
舟煬站在她的身邊笑顏如花,伸出手:"回家。"
"舟煬,以前總覺得來日方長,如今我卻覺得時間過的好快。"北聿安牽住她的手,輕吻她的指尖:"山河廣闊,我們出去走走吧。"
舟煬的答案依舊:"你在身邊就好。"
她們並肩走在樹林的小徑中,走的好慢,好慢,就像希望那頭頂的月光可以再溫柔一點,溫柔的融化雲霄緩慢了時間。
金羽回到宅子,本應在沉睡中的霜兒卻在焦急的等待著。
見她進來,奮不顧身的飛撲而去抱住了她,上下打量滿眼的擔憂怎麼也掩飾不住。
她沒有紙筆,只能用有不斷的比劃著名表達內心的焦灼。
金羽將她攬入懷中,深吸一口氣:"心悅與你,你呢?"
霜兒的身體僵硬的不知如何,也許是好不容易得來的驚喜太大沖昏了頭腦,她張了張嘴竟然忘記了自己不能說話。
金羽主動將手遞給她,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霜兒本是狂喜的眼眸卻忽而落寞:(我不會說話。)她的指尖落在金羽的掌心,因為內心的難過甚至留下了白色的劃痕,她趕緊小心的吹了吹氣怕弄疼金羽。
"我是女子。"
霜兒疑惑的看著她,之後寫:(不管。)
金羽笑著說:"那我也不管。"
這一刻,霜兒似乎懂了。
她輕輕抱住了金羽,儘量讓她們的距離拉近一點,這樣是不是她就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聲了呢。
"我聽到了。"金羽仿佛真的聽到了她在說話:"我真的聽到了。"
霜兒推開她,笑著比劃著名指了指她的耳朵,金羽心領神會將她的手抵在心口:"我聽得到,只有能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