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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桉威脅道:"你不想活了?"
北聿安失聲笑著:"主上,北聿安為雲昭做的夠多了,現在我只要舟煬,我只要一個舟煬。"
阮清桉看著她久久沒有說話,那雙眼睛中有失望,有嘆息,還有無盡的落寞。
"不悔?"
"不悔,不愧。"
阮清桉讓開身:"說到底,雲昭欠你的,就當還你了。"
北聿安想也不想衝出門,金羽站起身看著阮清桉拱了拱手:"主上,忠人之事,金羽要做到底。"
金羽奪門而出,銀刃緊跟著站起身叫住了金羽。
"公主在雪國。"銀刃面對金羽失望的眼神別開了視線:"你我侍奉的主子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
金羽笑的淒涼:"望珍重。"
北聿安一躍而起落在馬背之上飛奔著朝向雪國的方向,金羽跟在身後疾馳,剛剛跨出羚國的疆土,便看到了徐猛。
徐猛大笑幾聲:"主子去哪啊!可不能忘了徐猛和一眾兄弟們啊!"
第32章 追隨你的是我
眼前每一個人的眼中都閃爍著瘋狂,他們高高舉起手中的長劍指向天空等待著一聲令下攻城略地。
北聿安身下的駿馬也變得急躁起來,雜亂的腳步與激昂的嘶鳴都在牽動著她的神經。
"徐猛。"
徐猛聽聞召喚神采奕奕下馬來到她的身前虔誠的跪下:"臣在!"
"回去。"
北聿安的聲音很輕,徐猛驚愕的抬起頭看著她:"臣……不明白。"
北聿安看著上千士兵,她知道徐猛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大部隊肯定已經與阮清桉匯合了,此時必定已經兵臨城下。
她將垂在肩頭的長髮撩到身後,低下頭看著徐猛欣慰的笑了笑。
"你得活著啊。"
徐猛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這番前來被阮清桉知道定然是免不了死罪,忠臣可貴,貴在忠己,這是深刻在帝王骨髓中的想法。
北聿安拉動韁繩大聲喊道:"雲昭的將士們,前方的路是北聿安一個人的路,你們的路不在此,你們的血應該揮灑在戰場之上,調轉方向!"
徐猛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離開了,身後的士兵面面相覷不知該何去何從。
"將軍……"
終是有膽大的上前詢問,徐猛的眼中只有那離開的瘦弱身軀,像磐石一般堅定的意志。
這一路的奔波北聿安恨不得飛起來,最快三天的路程被她硬生生縮短在第三天清晨便到了。
此時的雪國已經全城戒備,門外的侍衛日夜不間斷的巡邏,高牆之上的□□隨時都可以奪走侵略者的生命。
這也逼的北聿安只能遠遠眺望,金羽站在她的身邊思慮再三湊了過去。
"主子,我去探路。"
"回來。"北聿安叫住了她:"會死的。"
金羽拍了拍腰間的長劍:"主子,我手中的劍也不是吃素的,就算倒下也要挖出一個洞來。"
北聿安久久沒有說話,好像自從陸時死去之後她開始對死亡有了恐懼,每當抉擇的時候她就會下意識的後退生怕因為自己一念之差斷送了她們。
金羽沒有得到應允也不敢動身只能焦急的看著她嘆了口氣。
"主子,這不像你。"金羽與她對視著,第一次說出了違逆的話:"您之前從不會猶豫,何必限制了自己呢,我們跟隨你的時候就知道會死,這一生追隨僅僅是為了你而已。"
北聿安走上前輕輕抱住了她:"可你要知道,你們對我而言是家人,是朋友。"就在金羽愣神之際,北聿安抬手打暈了她。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金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癱倒在北聿安的懷裡,將金羽安穩的放在樹下,再次看向雪國的王都時眼底一片冰涼。
這一仗,只她一人。
北聿安換上了金羽包裹中的黑衣,潛伏在城外一整天觀察著那些士兵的換崗時間,果然在輪崗的時候會短暫的出現空隙,可那空隙只有短短一刻,留給她的機會少之又少。
她沉住氣等待著最佳時機,只一次機會,容不得她失誤。
與此同時的宮中,舟赫夜夜難眠,長久以來的平靜只會讓他覺得大難臨頭,即將入夜的時候他還是去了舟煬的寢宮。
來到寢殿門外他卻後退了,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面對舟煬的時候他是否還有勇氣。
思前想後他還是轉過了身,迎面走進來的宮女看到他當即跪下。
"叩見王上。"
或許是聲音大了一些,又或許是空氣實在太過安靜,本來昏暗的房中點亮了燭火,舟赫知道今夜註定無法逃避了。
慍怒的看了一眼腳下的宮女,毫不留情抽出長劍將她血濺當場。
不遠處的太監都嚇得瑟瑟發抖,如今的舟赫便是那書中的昏君無道,殺伐無情。
即便如此,舟赫也只是淡淡的將長劍的血跡在宮女的身上擦拭乾淨,轉身走進了房中。
舟煬並不知道門外發生的一切,即便她知道也無濟於事,誰也無法與一個瘋子講道理不是嘛。
舟赫顯然有些局促不安,坐在椅子上也儘量保持著帝王的威嚴,只不過與舟煬對視的那一刻他的心還是禁不住顫抖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