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
霜兒見她們都很難過,站起身賣力的比劃著名表示自己沒事。
她的樂觀反而讓大家陷入了沉思。
金羽將她帶回了房間,細心的照料著卻始終沒有像往常那般說說笑笑,霜兒看在眼裡這是她失語以來第一次懊惱自己不可以說話。
隔日,醫館中。
"你說什麼?!"
北聿安猛地回身,霜兒自從住進宅子便沒有出來過,今日卻主動來找她並且遮遮掩掩避開了金羽的視線。
霜兒在紙上一點點的寫著:(給我一點藥吧。)
她的字並不好看,歪歪扭扭還是可以看懂,北聿安神情複雜的看著她:"因為金羽?"
霜兒苦笑著搖頭,落筆:(為我們。)
她想了整整一夜,她不知道怎麼可以讓金羽不再擔心,怎麼可以讓那個愛笑的人恢復以前的模樣。
可就算再過愚鈍,還是明白癥結所在。
北聿安沒有立即答應下來:"你要知道的,是藥三分毒,就算是滋補的……"
霜兒按住了她的手臂,堅定的眼神仿佛在洞穿北聿安所剩不多的理智,霜兒雙手合十不斷的祈求,北聿安承認自己心軟了。
"霜兒,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北聿安笑著說:"明明一起就好了不是嗎,未來要面對的事情還有很多,何止這一件。"
若是金羽真的不堪一擊,就算是北聿安也覺得這樣配不上眼前的姑娘。
霜兒低下頭沒有回應,北聿安推了推紙筆她也沒有動,實在不行北聿安只好嘆了一口氣。
"這般吧,你聽我的,我與你一計……"
當晚,從外面匆匆趕回的金羽回到家便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北聿安在一本古書中找到了治療霜兒的方子,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見效畢竟沒有實際的例子證明這個偏方就有用。
就算是這樣已經足夠讓金羽開心不已,拉著霜兒手激動的說不出話。
霜兒笑著與她對視,她的手好燙,清晰的喜悅足夠讓兩個人心照不宣。
舟煬看著她們歡天喜地的離開,默默站在北聿安的身邊。
"你說了謊。"
她們彼此太過了解,善變偽裝的北聿安在她眼中儘是破綻,只有沉浸在喜悅中的金羽才會相信吧。
"有時候,撒謊是為了更好的引出真相。"北聿安撒嬌一般靠在她的肩膀:"她們明明是相愛的不是嗎?"
舟煬摸了摸她的鼻尖,想起曾經的她們竟不禁笑出了聲:"往昔我以為一見鍾情是奇蹟,直到它在眼前再現。"
北聿安心領神會的笑著,本該相遇的兩個人或許不會再繁華夢中,或許見面時兩人衣衫襤褸,可愛又會和誰講講時機,講講道理呢。
當它將空白的書籍交給了有情人,不知不覺間紙上便是密密麻麻的過往。
煙雨的屋檐下又泛起了炊煙,山腳下的野花一年復一年的盛開,側臉時她還在身邊。
藥方始終在北聿安的手中保存,每日的藥都是在服藥前一炷香交給金羽的。
金羽每次都嚴格的按照北聿安的叮囑,生怕出現一點點差池就耽誤了治療霜兒的機會。
"好了,藥來了。"金羽端著藥碗輕手輕腳的走進房間:"千萬小心燙哈。"她將藥碗放在桌子上,捏了捏耳朵緩和指尖的炙熱。
霜兒將她的手握在掌心,金羽才知道她的手竟這般涼。
"怎麼會這麼涼?是房間太冷了嗎?"
眼看就要入夏了,金羽常常因為練功熱的渾身大汗淋漓,怎麼霜兒的手好像還在寒冬臘月的樣子,難不成真是人如其名?
霜兒笑著搖搖頭,仔細的看了看她的手發現紅痕已經褪去才鬆開手。
將藥碗端起來,撲鼻而來的便是苦澀,還沒有喝下去舌根就已經在隱隱泛苦了,霜兒的臉上沒有出現絲毫不適不加思索將藥盡數喝下。
金羽看著她都知道那藥很苦。
"很難喝對不對?"
霜兒卻笑著搖頭,在她的手心慢慢寫:(不苦。)
金羽知道她在安慰自己,一時之間竟分不清到底誰才是那個受罪的人:"怎麼會不苦,一定苦死了。"
(不騙你。)
霜兒還在想著怎麼解釋的時候,嘴邊遞過來了一顆糖塊,金羽輕聲說:"不苦,也要甜一些。"
霜兒看著她的眼睛,將糖塊含在嘴裡,苦澀的感覺依舊在甜膩也在很努力的驅趕它,或許只有她知道口中的糖不僅僅的糖。
金羽總是感覺心裡很彆扭,說不出的愧疚讓她只能通過盡心盡力的照顧在找些安慰,霜兒倒是很喜歡她寸步不離的跟在身邊。
時間一天天過去,霜兒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在金羽的不斷投餵下甚至胖了一點,就是嗓子依舊沒有氣色。
舟煬與北聿安好像約定好的時常不在家,金羽想要找個機會問問都沒有辦法。
醫館中的兩個人也是很苦惱 。
"你說金羽到底喜不喜歡霜兒啊。"舟煬吃著北聿安特意準備的榛果:"你說不喜歡吧還很是上心,喜歡吧,怎麼沒有你當初的感覺呢。"
"我當初什麼感覺?"
北聿安覺得很好笑,舟煬壞笑的看著她的背影:"就是臉皮厚唄~"
"臉皮厚?"北聿安背著手走向她:"夫人何出此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