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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憑什麼這樣覺得。"
"是啊。"
"你定然是在深山中呆久了吧,此時的國情遠不是之前了。"
須彌在各國的交界處都有商賈站,他們常年販賣各種稀奇古怪的神藥,可謂是日進斗金,這也是國民富足的原因之一。
須彌雖然是一個小國,也是擁有與徐猛其名的一員猛將白蒙。
當初幾國簽署合戰書的時候,徐猛與白蒙交過手,一天一夜的打鬥下來竟難分勝負。
"明晚,白蒙必死無疑。"
舟赫盯著她:"你如何斷定。"
北聿安笑說:"臣能掐會算。"
良久之後,舟赫撫平衣袖:"諸位,今日先行回去吧,三日後再議。"
他們心裡都清楚,現在的舟赫已經信了北聿安,他們雖然心裡不舒服又不得不走。
人群中一直不發一言的沈錦昌看著北聿安眼中儘是殺意波動。
人都走完了,北聿安依舊沒有動。
"你怎麼不走。"
舟赫就是在明知故問,若是今日北聿安走了怕是出不去宮門了。
"臣在這,王上才安心不是嗎?"北聿安將垂在胸口的髮絲撩起:"不過就這一夜,明日恐怕臣就要回去陪公主了。"
舟赫竟然笑了,走到她的身前:"北聿安你就不怕我三日後殺了你?"
"您現在也可以。"北聿安有恃無恐的看著他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甚至有點覺得好笑:"若是想殺我,不必等到三日後,又不是什麼吉利的日子。"
"好好好好。"舟赫不禁拍手叫好,看著她笑說:"明日王妹定然會來要人,你是算好了吧。"
北聿安收斂了笑容:"只有您會把公主做籌碼。"
舟赫啞然失笑,心中最不堪的疤痕被北聿安揭開,這讓他的自尊心嚴重受挫,他的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長劍硬生生停下。
"本王還真是對你又愛又恨。"
北聿安的才華使他根本下不去手,這樣的人放在身邊就如同夜夜與狼同寢,不敢入睡,更不敢輕舉妄動。
"北聿安,你說一統天下的會是本王嗎?"
這不是一個問題,而是給舟赫殺了她的機會。
"容人所不能容,忍人所不能忍,您已經做到了。"
北聿安的答案讓舟赫的全力一擊重重打在了棉花上,兩人僵持不下,舟赫沒有一刻不想弄死她。
"王上安心回去休息吧,臣就在這。"
舟赫轉身便走了,根本沒有停留的意思。
這場博弈舟赫輸了,輸在自己的氣度上,輸在他容不下功高蓋主之人,輸在嫉妒。
北聿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眸低垂,她剛剛何不是有些拿捏不准,可說到底她需要一個上戰場的機會,只有這樣才可以保證萬無一失。
漫長的夜,陰寒的冷風將這宏偉的宮殿侵染的好似地府一般森然恐怖,可讓北聿安更後怕的是身後那遲遲沒有收起的暗箭。
舟赫想殺她,是一個好兆頭。
她從深夜一直坐到了天邊露出了魚肚白,期間並未有一人替她拿來一張毯子遮風。
就這樣任由她一個羸弱的人,坐在寒風中一整夜。
舟赫是在折磨她。
宮門打開的那一刻,舟煬便早已等在了那裡。
"七公主……"
舟煬抬起手:"今日早朝還未開始,本宮不著急。"
守衛只能先放人進去,一路上太監寸步不離的跟著舟煬,本以為舟煬又會像往常那般蠻橫不講理一番,可今日她卻異常淡然。
來到偏殿的時候,宮女端來一盞熱茶,舟煬坐在椅子上眼都沒眨直直的看著門外一言不發。
舟赫就在內殿,舟煬這樣不吵不鬧反而讓他有些拿捏不准。
足足兩個時辰過去,舟煬依舊坐在那裡。
舟赫還是沒有辦法只能走了出去,舟煬見到他從內殿走出並沒有質問為何不出來相見。
而是規規矩矩的行禮:"煬兒拜見王兄。"
舟赫雙手將她托起:"煬兒,何必這般。"
舟煬笑的十分溫柔,就像從前在宮中嬤嬤教導的那般:"王兄昨日請煬兒駙馬商議事情,今日可否讓煬兒將人帶回。"
"煬兒……"舟赫心裡不舒服,只好擺擺手:"她在殿中,去吧。"
舟煬微微墩身行禮之後倒退幾步走出了偏殿。
"煬兒!"
舟煬聞聲回身看著他,臉上依舊是那副淺淺的笑,舟赫嘆息一聲:"煬兒,我是雪國的王,也是……你的哥哥啊。"
舟煬回以微笑:"多謝哥哥體諒。"
這份生疏在之前從未有過,儘管是舟赫一意孤行將她嫁給北聿安的時候都沒有,今日是怎麼了。
悵然若失的感覺讓舟赫有些喘不過氣,他背過身不再去看舟煬只怕自己會動搖。
舟煬眼中閃爍一瞬的失望,轉身離去。
也許就在這一刻,他不在是哥哥,真的成為了眼中只有權利的君王,她也不再是妹妹。
她的腳步難以克制的加快,在踏入大殿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北聿安那抹溫柔的淺笑。
"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