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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湘聽到詩文就腦殼痛,“你別跟我掉文,真搞不懂,酒有什麼好喝的啊,又苦又澀……”
“你要是不喝,可別糟蹋好東西啊!”周子舒看顧湘拿著酒杯又不愛喝,忙勸阻道。
顧湘聽他這話,賭氣地瞪了一眼周子舒,將杯里的酒一口灌了下去,可她從來沒有喝過這麼烈的酒,又忍不住吐了出來。“主人不開心的時候就喝酒,還以為這酒會怎麼著呢。結果喝完了還不是一樣不開心!”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酒啊,又名忘憂散。一壺酒解決不了的憂愁,兩壺酒總能解決,實在不行就三壺四壺。”說起酒,周子舒可就不困了,他拿著手裡的酒壺嘆道,“哎,可惜這荒郊野外,就剩這一壺了。”
“怎麼了?你又不開心了?是不是那個曹少俠又惹你生氣了?”
“他敢!我閹了他!”顧湘把手比作刀往脖子上狠狠一比劃。
周子舒聽到她這粗陋話語,忍不住笑著問道,“你說你一個小姑娘,有眼有鼻子有嘴的,怎麼一天到晚不說人話啊?”
顧湘嘟著嘴看向旁邊,不理周子舒。
“老溫說,你是他和阿玉養大的?”
顧湘點頭,“嗯。”
周子舒忍不住聳肩一笑,“那你怎麼一點都不像阿玉,只像那老溫了,這張嘴啊,毒得很!”
顧湘聽他說這話就不樂意了,我怎麼不像玉姐姐了,我可像了!“癆病鬼,大半夜的不睡覺,怎麼了,你癆病又犯了?”
“對呀!”周子舒笑著回應道。
顧湘聽他就這樣承認了,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就是一時口快瞎說的,她聽主人說了,周絮的病已經大好了,才沒有什麼癆病,周絮可要好好活著,跟主人跟玉姐姐他們一起長長久久好好活著。
“我說,房頂上那兩個,你們什麼時候才下來啊?”周子舒揚聲問道。
周玉玉和溫客行對視一眼,一起飛了下去。溫客行看著顧湘,明知故問,“丫頭,你又胡說八道什麼呢?”
顧湘看見溫客行和周玉玉來了,高興地拿著酒壺跑過來,“主人,喝酒。”
溫客行卻揪住顧湘的耳朵。
顧湘小臉皺了起來,“哎呀!你幹嘛呀!這麼大人了還揪耳朵,別揪了!”
溫客行都沒使勁,知道這丫頭在裝相,也不拆穿她,顧自教訓道,“大?你有多大?你就是嫁人了有婆家了生孩子當娘了我想揪也是隨便揪!”
顧湘一邊嗚嗚嚷嚷著疼一邊還乖巧地遞酒給溫客行,“酒。”
溫客行放過顧湘的耳朵,接過酒壺在耳邊晃了晃,“你這都沒有酒了還給我喝?”
顧湘生氣地回頭指著周子舒,你不是癆病鬼是酒鬼吧!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溫客行吩咐道,“我看這兒以前是個酒庫,你快去給我找點兒酒來。”
顧湘有些懷疑地看著溫客行,這是酒庫我怎麼不知道?溫客行看她不走又催促道,“快去,快去呀!”
顧湘帶著滿頭問號走了。溫客行看她離去的背影,不由一笑,正要說話,卻聽到一個討厭的生氣響起,“溫公子。”
溫客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回頭看去,沈慎和張成嶺出現在門口,而沈慎看他的眼神也不對勁,那是看故人的眼神。溫客行氣極,問張成嶺,“臭小子,你告訴他了?”
張成嶺見他誤會,忙上前解釋道,“我沒有,我沒說!他問我你是不是姓甄,我只說我不告訴你,沈叔叔猜到了。”
“蠢貨!”溫客行忍不住罵了一句。
看溫客行氣紅了眼,周玉玉握緊他的手,默默支持著他。周子舒也在一邊勸道,“老溫,你冷靜些。”
溫客行轉向另一邊,不看沈慎他們。沈慎卻湊過來,問道,“溫公子,你是衍兒嗎?”
溫客行被他勾起舊事的回憶,頭疼欲裂,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不理沈慎,沈慎卻還在一旁詢問,“衍兒,你爹娘還好嗎?”
爹娘慘死是溫客行內心深處的痛,也是孟婆湯想要他忘記的回憶,因此,一旦想起,就會因為孟婆湯的效用而頭疼不已。此時被沈慎勾起回憶,他站立不穩,手中的酒壺也摔落在地。周玉玉連忙扶著他,彈了一道靈力進入溫客行的體力,暫時壓制住了他的痛楚。
溫客行緩了緩,雙目通紅地盯著沈慎,“一個被挑斷手筋腳筋、失去師門庇護的人,既要承受武林正道之壓迫,又要躲避邪門歪道的仇殺,偏生在正邪兩道的夾攻之下還要咬死一個義字硬扛到底,替他認為是兄弟的人遮掩真相,你覺得他能有多好!”
沈慎知道當年是他們做錯了,此時聽到溫客行這麼說,也是愧疚不已,落下淚水,他在溫客行面前跪下,“對不住!”
“太遲了,他們已經聽不到你們的道歉了。”溫客行靠著周玉玉,輕飄飄地說道。已經太遲了,道歉也沒有用了。“太遲了,他們已經都死了!甄衍也跟著他們一起死了!”
溫客行說完之後,感覺自己累極了,他靠著周玉玉說道,“師父,帶我走。”
“好。”周玉玉攙扶著溫客行往屋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