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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夜涼如水,蛙聲爭鳴。周絮心內感慨萬千,張成嶺很像他的師弟秦九霄,一樣的赤子之心,一樣的愛哭。
“阿絮,也是心疼成嶺的吧?何不收下他當徒弟呢?”
“他自有五湖盟的人教導,我插什麼手!”周絮擺手說著,突然運起輕功飛到一處屋頂。只見他熟練地揭開一片瓦片,俯身去看。周玉玉見狀也趴著去偷看。
原來是趙敬和沈慎。桌上還放著一個精緻的空盒子。
“你反反覆覆說萬無一失,這琉璃甲怎麼被偷了呢?”
“我疏忽了,我們這次是中了雙重調虎離山。我以為他們是要搶走張成嶺,可沒想到,他們竟然打開了密室大門,衝著琉璃甲去了。”趙敬坐在椅子上,弓著背,大受打擊。
“那你覺得,誰有盜入你密室的本事?”
“密室大門是用天機鎖鎖著,其中關竅外人不知……”
原來是趙敬的琉璃甲被偷了。是開心鬼嗎?開心鬼與三白山莊的內鬼有勾結?周玉玉思緒萬千,而周絮聽到這也將瓦片放回去,不再聽了。
忽然聽到底下有人大喊,“什麼人!什麼人!”
前方有一青衣男子衣袂飄飄正向遠方遁去。周絮往下面扔了個煙霧彈,攔下追蹤的三白山莊弟子。便拉著周玉玉一起去追那人。
周絮心下暗道,“什麼人的潛伏之術竟能瞞過我?”
即便只是背影,周玉玉已經看出這人就是她的好徒兒溫客行。
你追我趕,三人飛至一處竹林,溫客行停了下來,仰頭對空中的周玉玉周絮說,“師父!阿絮!下來吧。”
溫客行對周絮拱手道謝,“多謝阿絮為我攔下那兩位仁兄。”接著又搖著他那白玉扇,調笑道,“我們阿絮平時那麼愛欺負我,沒想到對起外人,還是分得清親疏遠近哪。”
“溫兄不願做座上賓,倒做梁上君子。所欲何為啊?”
“阿絮和師父不也跟我一樣嗎?”溫客行搖扇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咱們一般嘴上不說,這心裡啊,跟明鏡似的。這五湖盟水深得很,我們小成嶺又傻乎乎的,所以說啊,得弄清琉璃甲的來龍去脈以及它的干係。否則這幫虎狼,遲早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周絮聯繫趙敬說的奸細,想起自己在莊內看到於天傑追蹤一個蒙面人,推斷於天傑就是奸細。他說著自己的想法,舉步向前走去。
周玉玉溫客行趕緊拉住他。“小心!”
前面是纏魂絲陣,吹發立斷,走過去必然是命喪當場。
“滴、滴、滴……”
血滴落在地面的枯樹葉上,發出滲人的聲音。三人抬頭去看,樹上赫然掛著一個死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要不要賭一把,猜猜掛在上面那位仁兄是誰?”溫客行指著樹上的屍體,笑著說。
周玉玉、周絮:“無聊。”
“你們不猜那便算是棄權了啊!我猜他是華山派掌門之子於天傑。”
說著三人已走到屍體正下方,面目被纏魂絲割出一道血痕,但看得出來,確是於天傑。
“揭盅!第一局,我贏了。”
周絮沒理他,逕自往前走。周玉玉站原地,戲謔的看著溫客行,聳聳肩。
走了沒多久,又在地上發現一具屍體。那屍體仰躺著,蒙著面。
“師父,阿絮,又來了第二局。你們猜這個蒙面人是誰?我知道猜是誰太難了,我們不如猜是誰殺的他?”
周絮揭開那屍體的蒙面,“宋懷仁,高崇送來三白山莊的徒弟。原來他就是內奸。”
“你都沒猜是誰殺的他呢。”
“於天傑!我見他們交過手。太岳三青峰劍法。”周絮站起身自信地說。
溫客行卻不這麼認為,指著屍體胸口一處傷口說,“錯啦!劍法不是致命傷,這個傷口才是。”
周玉玉定眼一看,“是鐵鉤?這武器倒是陰毒。”
“咕咕咕~”忽然竹林里傳來貓頭鷹的叫聲。
“師父,阿絮,俗話說不怕貓頭鷹叫,就怕貓頭鷹笑,它一笑啊,便要死人。”
這個故事,周玉玉聽溫客行講過,他幼時隨父母逃亡,隱居在一個小村莊,後被鬼谷發現,滅了一村的人。那晚,貓頭鷹一直在笑。
周玉玉不想聽他笑著講那個殘忍的故事,牽住他的手,一雙明眸溫柔地看著他。溫客行望進她的眼裡,看見她的疼惜,也就回握住她溫暖的手,不再說了。
周絮:我是不是多餘了??
三人一路追蹤,到了一座義莊。門口掛著兩個燈籠,夜風一吹,左右晃蕩。
推開門一看,白幡飄飄,遮住了視線。溫客行用摺扇掀開白幡就要往前走,此時一陣破風聲在耳邊響起。
“阿行小心!”
“小心!”
第17章 義莊失魂
周玉玉周絮站在溫客行兩側,拉著他手臂一起下腰,躲過了“簌簌~”射過來的漫天銀針。眼前的白幡直接被銀針打成碎布條,沙沙地往下落。
“乖乖,好狠的布置。”溫客行嘆氣。
“上不了台面。”周絮道。
三人漫步走向院內,只見院子裡密密麻麻擺著幾十口棺材,棺材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白綢花,一口一個。只有燈籠的微弱燈光搖搖晃晃,地上的紙錢隨風飄起,這義莊外表與普通義莊無異,卻給人極其詭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