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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客行疑惑,“難道不是為了琉璃甲?”
周子舒搖頭,“不止。”
“無論如何,這次高崇身敗名裂,五湖盟也一蹶不振了。”
“未必。”周子舒卻不這麼看,他說道,“相較於高崇,趙敬在關鍵時刻以退為進,扮豬吃老虎,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我記得在天窗卷宗里,趙敬除了有個綽號叫賽孟嘗,還有一個,便叫趙玄德。當時並沒有在意,現在回想起來,呵!他這招哭哭啼啼、以德服人的造作表現,可真是堪稱一絕啊。”
“呵呵!趙玄德……”溫客行被樂的一笑,“誰起的?可真夠壞的,都快趕上你了。”
“我壞?”周子舒轉頭看向溫客行,“我可對你留著情面呢。”
“知道了!師兄。”
那一聲師兄細不可聞,也不知道周子舒聽到沒有。只聽到他又繼續說道,“嗯,真相難得,布局不易。一個人再怎麼挖空心思、步步為營地搭建平衡之道,人算終究逃不過天算。要破掉一個精密的局太容易了,有可能因為一時間的人心向背,也有可能,因為一場雨。再深沉的局,也會有破局的一天,只要耐心地抽絲剝繭,最後,總會找到那個破局之人。”
“所以真正完美之局,依勢而動、時刻變換。控局者需要做的,便是看準方向,給予那麼適時地一推。”溫客行說著將手伸出洞外,去接那雨水,衣衫被打濕也渾不在意,“人心難測,人性卻易測,貪慾無極,人之本性,這是世間顛撲不破的真相。”
“老溫!你不要再以為自己能夠看透人性了!一味地偏執,誤的只會是自己。人性固然有貪慾掙扎,那又何嘗沒有信節高義呢?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說了,你幫我嗎?”
“你說了,我才能夠幫你。”
“我要一個真相。”溫客行注視著雨幕,緩緩說道,“若容炫不是高崇所害,那十六年前,在劍上餵毒的人究竟是誰?”
“好!我幫你。一起查明真相。”
周溫二人坐著洞口的大石上,喝酒休息。忽然,一個麻袋從外面飛進來,也不知道裝的什麼,摔在地上,那袋子裡的東西還在動。
溫客行和周子舒站起身,吃驚地往洞外看去,只見葉白衣撐著一把紙傘從外面款款而來。溫客行暗道:呵~真能裝!
葉白衣進了山洞就把傘收了起來,“秦懷章的徒弟,沒想到你武功不行,跑的倒挺快。讓我好找!”
周子舒看見葉白衣,心情不錯地笑了笑。“前輩,又見面了。”
“什麼又見面了,我一直追著你們呢!”葉白衣說著,眼神在周子舒身上頓住,他走到周子舒身前,仔細地看了又看,“咦,你病好了?!”
“誰治的?”葉白衣好奇問道,明明武功只剩三成,壽命不到三年,卻轉眼之間恢復到了巔峰狀態,現在身體狀態,活到百歲也不在話下啊。
“想知道啊?”溫客行斜眼看葉白衣,逗他,“就不告訴你!”
葉白衣翻了一個白眼,他就沒指望溫客行能告訴他。只是看著周子舒。
周子舒是很尊敬葉白衣的,他說道,“虧了阿玉所贈仙丹,如前輩所見,現在我已經大好了。”
“原來是那丫頭啊!好!挺好!”葉白衣感慨完才想起地上那一團,“對了!這傢伙,要不是這傢伙太難搞,被他拖了後腿,我也不至於把你跟丟了。”
這時候在洞內聽到聲響的張成嶺也走了出來,他走到周子舒身邊,“師父。”
周子舒為張成嶺和葉白衣引見,“成嶺,這位是葉白衣,葉前輩。”
“前輩,這位是小徒成嶺。”
葉白衣掃了一眼在周子舒身旁,老實巴交的張成嶺,輕哼一聲,“傻了吧唧,一代不如一代嘍!”
這周子舒能忍,溫客行都忍不了了!“哼!我家孩子再傻,也總比那些張嘴就不說人話的老妖怪強多了。”
“你家孩子!怎麼?你也是四季山莊的人?”
這時候地上麻袋裡卻傳來聲響,“放開我!放開我!”
那頭溫客行和葉白衣斗上嘴了,周子舒忙著勸架,張成嶺便走到麻袋前面蹲下,解開袋子,卻看見一顆煞白的人頭,正恨恨地看著他,“啊!”
那三人聽到張成嶺的聲音也轉頭看去,溫客行看到袋子裡裝的是龍孝也不吃驚,還有心情打趣張成嶺,“傻小子,你以為裡面是誰啊?”
“我以為是小憐師姐……”
周子舒心知張成嶺很是牽掛在岳陽派對他照看有加的高小憐,便勸慰道,“成嶺,他們要在高小姐身上找到琉璃甲,只要一天這個關係不破,他們便不會傷害她,以後我們自有時間再去尋她。”
張成嶺聽話地點頭,“嗯!”
溫客行看張成嶺這幅模樣,忍不住調侃道,“我都差點忘了,阿絮還有個流浪在外的徒弟媳婦呢~這個自然是要去救的!”
葉白衣懶得聽溫客行嘰嘰歪歪,他拖著個累贅追了周子舒半天,早就餓了,“秦懷章的徒弟,有吃的嗎?”
周子舒無奈,“前輩,我有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