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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多事之秋,鏡湖派因琉璃甲被一夜滅門,江湖也因琉璃甲的出現而大亂,此時遇見的溫客行深不可測且舉止輕浮,幾番尾隨他,周絮並不信任此人。要說同樣跟著他的周玉玉,周絮卻放心得很,他當了十幾年的暗殺組織頭子,自認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這周玉玉眼眸清澈,一身劍法矯若飛,不知是哪家隱身名門的後代。
那頭的溫客行在周玉玉起身的時候就醒了,本來他是打算閉目養神,可在師父身邊聞著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淡淡馨香,不覺也沉入了睡眠。
“周兄,你和家師要送這孩子去太湖,路途迢迢,我呢,正好有一艘畫舫,也想領略一番太湖風光,我們不妨一同走水路去。”溫客行不想自己師父跟周絮一起風餐露宿,受那雨打風吹。
“家師?”周絮疑惑,這紅衣少女看著不過雙十年華,竟是這身手不凡溫客行的師父?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我不過傳授了阿行一些粗略劍法而已,讓周兄見怪了。”周玉玉也知道自家徒弟看著比自己年長,旁人會覺得不解也正常。
“是在下一葉障目了,達者為師,周姑娘劍法精妙絕倫,能有溫公子這麼出眾的徒弟也不奇怪。只是,護送張成嶺一事還是不勞溫公子費心了。”周絮說著就拉起張成嶺往廟外走。
“周兄,你不讓阿行同往,那我呢?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周兄可不能讓我做那言而無信之人哪。”周玉玉跟在周絮身邊說道,打定主意這周絮趕她,她也要跟著。
“周姑娘一起當然更好了。”周絮微笑著說,心裡卻無奈,你都這麼說了我咋拒絕。
周玉玉滿意的笑了,回頭跟溫客行揮手,用嘴形說,我會保護好他們的!
破廟內的溫客行站在原地,被師父扔下的感覺並不好,自他十二歲遇到師父,就不曾分開過一天,他早就習慣了她的存在。每次他受傷她都會心疼不已,一邊嗔怪他不小心,一邊溫柔地為他上藥。
其實後來以溫客行的實力,在鬼谷之中已經沒有不長眼的惡鬼欺負他,只是不受傷的話,師父怎麼會心疼他呢,他便主動去挑釁惡鬼,受點傷才好呢。
春天是溫柔的季節,萬物生長,綠意盎然,還有微風拂面,行走在樹林裡看周圍抽芽的樹木,路邊的野花,周玉玉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在做護送任務,而是來郊遊的。
只是她的兩個夥伴都是剛認識的,好像並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呢,她不是什麼自來熟但也不是臉皮薄的人,一路無話也並不會覺得尷尬。
頭頂的烈日炎炎,周玉玉功力深厚倒是不覺得曬,她看旁邊的張成嶺被熱的汗如雨下,一直抬袖子擦汗,便對周絮說道,“周兄,我累了,能不能歇息會再上路?”
周絮看她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上一滴汗水也無,再看累成小狗模樣不停喘氣的張成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指著前方,“前面轉角處,找個地方歇會吧。”
走了一會就看到前方有河流,張成嶺小跑過去捧起水就喝,這孩子真的是被熱慘了,周玉玉心疼地看著他,忽地瞧見張成嶺小腹處的衣衫有血跡滲出,“成嶺,你身上有傷?”
“不,我沒事……小傷,過幾天就好了。”張成嶺手忙腳亂地推開周玉玉要查看他傷口的手。
“他不讓看,就算了。”一旁的周絮勸道。
“好吧,只是這孩子身上帶傷,不宜太過勞累,這樣趕路我怕他身體受不住。”周玉玉擔心沒把張成嶺送到三白山莊,他就一命嗚呼了。
“罷了,現在就去找客棧,好好休整一晚,明天再上路。”周絮也看不得張成嶺隨時都要倒下的虛弱樣子。
好在走了不到半柱香就到了鎮上,他們走進這裡唯一的一家客棧——天涯客棧。哪知進了客棧,小二說沒房了。
“便是一間房也使得,小二,行個方便吧。”周絮希望小二能騰出一間房來。
一間房?一間房他們三個人怎麼睡?周玉玉覺得不怎麼行,但此時形勢比人強,大不了今晚打坐一晚上。
小二提著水壺看也不看他們,眼睛裡仿佛只有他眼前的櫃檯,拿著帕子一直來回擦拭。“若是有房,咱還能不給你住嗎?實在是被一位公子把整間店都給包下來了,你多包涵,要不去別處看看?”
別處要是有客棧,我們還能跟你在這磨嘰嗎?這目中無人的服務態度氣煞周玉玉,“他出多少錢包的房?我出雙倍!”
“這……”小二沒想到今日走了狗屎運,接待的客人全是土豪,可是他好像惹到壕了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師父,是我包的房,我料想你們今天必定會在此處打尖,就提前為你們訂好了房間。怎麼樣,徒兒我貼心吧?”只見溫客行在二樓處憑欄跟他們打招呼,風度翩翩地搖著摺扇,“周兄,我們又見面了。”
“阿行!”周玉玉感動哭了,溫客行是天使嗎?太及時了吧,今天差點就要流落街頭了!不對,要不是溫客行包了房,這客棧也不會客滿。突然沒那麼感動了。
“掌柜的,把少爺我的天字一號房打掃一下,讓給這位美人。再收拾兩間上房出來讓這兩位壯士住下。”溫客行向身邊的掌柜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