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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中各種嫌棄吐槽,但有了同伴的旅途也不再那麼無趣,再加上薩拉爾有意提速,沒過幾天就看到了亞特蘭蒂斯。
這曾是海皇陛下費盡心血打造的宮殿,也曾是自由女神覺得傷心諷刺的回憶,美麗的宮殿自海底浮起,在陽光下呈現著繽紛的神秘。在三千年前它也曾經歷戰火,但完美的修繕將痕跡抹去,只是發生過的事情烙印在記憶深處,誰都無法否決。
因為動靜不能太大,連赫拉和阿爾忒彌斯都沒有來,而此時此刻,金髮的神王站在宮殿前對她微笑,宛若驕陽,黑髮的冥王望著她碧眸柔和,安靜清冷,薩拉爾忍不住扭頭看向波塞冬,藍發的海皇陛下迷惑的回視,深邃的蔚藍瞳孔,醞釀著始終如一的深愛溫柔。
這樣的畫面太過美好,薩拉爾用力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有熱淚盈眶,才抿嘴露出燦爛的微笑,看得海皇陛下又一陣眼熱吃醋,為毛又是宙斯和波塞冬享受這種待遇?明明剛才薩拉爾看到他的時候都沒有笑!
這時候誰去理會波塞冬的小心思,宙斯笑著走近薩拉爾,偏偏要搶波塞冬的位置,明明薩拉爾另一邊還是空著的,這兩兄弟明爭暗鬥幼稚到薩拉爾都不忍直視,乾脆走快了幾步,站在哈迪斯面前又變回侷促乖巧的小妹。
也沒說幾句,更提不上敘舊,這時候關鍵,宙斯也不能離開奧林匹斯山太久,見到了人宙斯就暫時心滿意足了,誰叫奧林匹斯山上還有個更難搞的神後妻子在?宙斯最近精疲力竭,總是淚流滿面。
總之很快進入了正題,宙斯和哈迪斯可不是為了特意見薩拉爾一面而來到亞特蘭蒂斯,因為三千年前的噩夢心有餘悸,就算薩拉爾在亞特蘭蒂斯也不能讓人全然放心。
不過亞特蘭蒂斯的確是最好的選擇了,隱秘,防禦也上檔次,薩拉爾歸來的消息還流傳不遠,一時半會也沒人注意到這裡,宙斯他們要做的,就是增加亞特蘭蒂斯的防禦。
薩拉爾自己設下一層,哈迪斯與宙斯、波塞冬各設下兩層,再多氣息就隱匿不住了,亞特蘭蒂斯被重重包圍著,一旦有人觸動禁制,三個人能立馬感受到,攻破結界需要足夠的時間,也好叫他們及時趕來,而亞特蘭蒂斯之外,薩拉爾的小海豚黛瑟芬會一直待在附近的海域,方便通風報信。
看著這一切,薩拉爾覺得太誇張了,但看見波塞冬緊繃著臉無比認真的模樣,最終什麼都不曾說。( 平南文學網)
依照波塞冬的意思,薩拉爾應該帶幾個榮光戰士來,真發生什麼事做炮灰也能抵擋個幾秒,不過在薩拉爾的瞪視下,波塞冬還是訕訕閉嘴。
薩拉爾站在結界內,笑著揮手同波塞冬三人告別,她觀察過自己的神體,這一次沉睡應該不會太長,卻是針對神明來說,而人間的一切,也當同她斬斷羈絆了。
親愛的表哥宮崎耀司,傲嬌的表弟赤司征十郎,冷淡的好友淺井慕夏,還有用心血澆灌的梭羅家……
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
美麗的亞特蘭蒂斯在隱形結界的籠罩下逐漸消失在視線之中,緩慢的沉入了深邃的海底,連帶著沖他們微笑的小女神一起,不知怎麼波塞冬始終覺得有些焦躁,無論如何都無法讓自己放寬心,明明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也許是關心則亂?
波塞冬不自覺的踱步,時不時望向深海之中,才剛抬頭就聽見宙斯涼涼的出聲:“留在這兒是想都別想了,你當我樂意對著你那臉?”
波塞冬氣笑了,陰陽怪氣的回道:“難得神王陛下求一次,不給面子豈不是太傷感情?”
宙斯頓時炸毛,求?求個鬼!
又吵起來了……哈迪斯漠然的掃過兩個兄弟,這兩個傢伙其實都知道這種關鍵時候誰都走不開,就是想要吵架,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幼稚。”
冥王陛下冷冷的甩下一句話,轉身走人,正互瞪就差動手的兩兄弟頓時不樂意了,追著哈迪斯的腳步,一致對冥王陛下開炮,誰幼稚了?不說個明白是不肯罷休了。
這偌大的宮殿只剩下薩拉爾一個人了,掛在臉上的笑才緩緩的收起,薩拉爾慢慢走到了寢宮,輕輕撫摸著水晶棺面,卻並沒有急著打開它。
水晶棺中的藍發女神安靜的沉睡著,除去戰衣後留下的裙子還沾染著血跡,薩拉爾看著自己的神體陷入沉眠時定格的表情,疲倦蒼頹,又帶著希冀信賴,覺得很神奇,她從來不知道自己臉上也能這樣豐富。
原來那個時候的她,是這樣子的。
打量完後,薩拉爾倒在了軟綿綿的床榻上,閉目養神,似乎忘記了她來到亞特蘭蒂斯的真正目的是什麼,而這裡沒有第二個人,自然也不會有人催促她做什麼。
深海之中,又結界重重,無法看到陽光,自然也不知時間的流逝。
外界宙斯等人一定已經開始了行動,只是薩拉爾目前幫不上忙,連可能發生了什麼,都因為時間的混亂而無法準確估算,在這裡發呆其實一點意思都沒有,可薩拉爾依舊沒有打開水晶棺的意思。
寂靜能把一個人逼瘋,找不到打發時間的方式,就算是神明也是一樣。
窩在房間裡的吊椅上,當鞦韆晃悠,對面就能看見水晶棺,薩拉爾突然開口,輕聲自言自語:“其實很多人都說過,包括我自己在內也曾這樣想,若是當初我去求援時,波塞冬沒有中厄洛斯金箭,那麼我也不會失落了三千年才歸來……不過想著想著,我覺得,三千年也許本來就註定了,畢竟這麼重的傷,沒失蹤也要修養幾千年,真正的區別不過在於,究竟要不要承受那種心傷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