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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海界之主,掌控欲天生強烈,尤其在面對他保護過度的雙生妹妹時,更不允許存在絲毫的威脅,一個神格從屬於另一位主神的低階神明,如何能待在薩拉爾身邊?阿佛洛狄忒固然是一位中立的神明,但她的中立是因為實力弱小,一旦有外力逼迫,完全就是一個牆頭草,這樣一來,阿多尼斯的存在就成為隱患——若是阿佛洛狄忒拼著違背誓言的代價命令阿多尼斯做出傷害薩拉爾的事情呢?
如果海皇陛下知道真相——阿多尼斯並不是雙生妹妹主動意願下的援手,那麼他連奢侈的猶豫都不需要,直接對阿多尼斯進行制裁——薩拉爾雖然無法完全知曉波塞冬心思,但至少能猜測出他將有的行動,而自由女神雖然不主動幫助阿多尼斯,卻也不好坐視無辜的阿多尼斯因為自己的緣故遭受無妄之災,被她家這個任性妄為、冷酷殘忍、疑心病重、順便最重要的一點是愛妹成狂的標準妹控雙生兄長懲戒。
薩拉爾一直將阿多尼斯當作一個同行的友人,維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可以交談,但絕對不會深入接觸,阿佛洛狄忒讓阿多尼斯‘看’,那麼薩拉爾就讓阿多尼斯成為一個旁觀者,雖然出點不同,但想法意外的和波塞冬相似,那就是阿多尼斯雖然不是愛神的從神,終究是從屬於阿佛洛狄忒的下位神明,因此薩拉爾從未考慮過阿多尼斯成為自己追隨者的可能性,屬於神明的遊戲規則,即使她再游離此外,也是需要遵循的。
也是因此,薩拉爾並沒有察覺到那個總是沉默而譏誚的絕美男子,心中究竟生了怎樣的改變。
可若是以為自由女神贈送額飾的行為是認可的話,那只能說大錯特錯,之所以期盼他們增強實力,也不過因為希望他們不會因為波塞冬的考驗而失去生命罷了。
無論是作為人類時能自給自足獨立自主的簡單,還是如今實力強大高高在上的自由女神,薩拉爾都不覺得追隨者的存在有什麼必要,她雖然擁有一位從神安菲特里忒,但更像是沒有,除卻莫名其妙的被抓住聽海界事務的匯報,安菲特里忒幾乎不出現在薩拉爾的生活中,與其說是從神,倒不如說是海族與波塞冬之間緩衝的橋樑罷了。
薩拉爾自然沒有任何不滿,可也逐漸有了她的從神跟她沒關係的認知。當然,自由女神這一點孤傲的小脾氣還沒有被人現,即使是珀羅普斯,薩拉爾存在認可傾向的原因也不過是因為他的虔誠罷了,畢竟被一個人那樣全心全意的依賴信仰,那種感覺……很難說明,但是並不壞,甚至非常好。
又或許,自由女神的這種念頭,將會在還沒有被察覺到的時候就消失——薩拉爾既然起了心思在大地上建立神廟的話,那麼追隨者的存在就勢在必行了,總要有人處理那些事務的,不是嗎?
而海皇陛下則開始關注起另一個問題了。
“薩拉爾,你想在大地上建立神廟?”波塞冬親昵的詢問,語氣中帶著輕佻的疑惑,“我記得你可以拒絕這個提議好多次了呢,怎麼突然會同意了?”還是說,誰說服了他的薩拉爾?海皇陛下表示心中妒火燃燒正旺。
“還只是一個想法而已,沒有決定。”薩拉爾低頭掰著波塞冬的手指,慢慢組織著自己的語言,“一個是偶爾覺得無聊,沒有什麼有意義的事情能做——而對於神明來說,收集信仰,應該算其中之一吧?”
仿佛能夠預料到海皇陛下的反應,薩拉爾先一步開口道:“我知道如果我願意的話,也能夠參與到海界事務中,可這並不是我的興趣所在——比起因為處理完全不重要的瑣碎事情而使我厭煩,我更希望看到波塞冬你展現在我面前的海界的繁華。”
波塞冬沉默,胸膛卻微微振動,顯然是在笑,他親昵的蹭著薩拉爾的,醉人的嗓音含著最醇香的喟嘆:“薩拉爾,你說服我了,我會為你奉上一個你所喜愛的繁華海界。”這種出自肺腑到能震撼心靈的話,如何會是他人挑唆呢?薩拉爾,他的薩拉爾……
“不,波塞冬你可沒有說對哦,我所喜愛的,是你精心雕琢的作品,而不是這個海界。”是因為波塞冬而喜歡海界,而不是因為海界本身,對海界的繁華抱有期待的原因,也不過是因為,那一切是灌注了她最親密的半身的心血。
想要大聲朗笑,又想要低頭吻住那張讓他動容無比的唇,最終的最終,心中激盪起久久不息的漣漪,波塞冬只能緊緊抱住薩拉爾,不斷的在自由女神耳邊呢喃著她的名字。
他的薩拉爾呵……
他真是越來越無法放手了……那麼,不要放手如何?
讓他們一起走入不歸路。
就算他對那個位置的覬覦,終究成了奢望的夢幻,也不過是面對無盡黑暗寂寥的塔爾塔羅斯罷了——即使身為神王,宙斯也無法殺了他。
他怕薩拉爾為兄弟鬩牆傷心,他怕失敗後會被關在塔爾塔羅斯永遠見不到薩拉爾,他怕薩拉爾拒絕他怕薩拉爾喜歡上別人,哪怕身為高高在上的海界皇者,波塞冬怕的也很多很多。
但是決定了,那麼就一起吧,他會帶著她一起,無歸。
塔爾塔羅斯又如何,不過重新經歷,出生時的寂寞罷了,沒有什麼好怕的,況且,波塞冬又不一定會失敗。